“嗯。”

易驚心接過傳音鳥,順勢依偎進臨江仙的懷裡。

觸發傳音鳥的機關,易驚心一字一句對傳音鳥說著話,生怕傳音鳥將她的話語漏掉什麼似的。

“雲深師妹,你在玄清門千萬要吃好喝好,莫要虧待了自己,辦完事快些回來吧,阿仙的藥還剩幾月的量,等你回來了,我和你一同去採藥,到時你帶我去禦劍,阿仙如今還喚不醒逐風劍,身子骨還是那般弱……”

臨江仙咳了兩聲,附在易驚心耳邊悄聲說:“那話便不必說了……”

易驚心看臨江仙一眼,多了些笑意,又道:“平秋——平秋她不是在玄清門麼?她如今可好?她長得多高了?她可知曉我呀?”

蒼雲深在靈雲派這些日子裡,可沒少和易驚心說易平秋的事。

易驚心是愈發對二十年未曾見過的女兒思念與好奇了。

臨江仙不著痕跡地與易驚心更貼近了些,感受她身上的暖意,心房處也暖暖的。

傳音鳥將易驚心說的話傳過去後,遲遲沒有收到蒼雲深的迴音。

臨江仙在榻邊坐了許久,這便覺得累了。

“驚心,屋外事收拾好了嗎?我們睡下吧。”

易驚心看出她臉上的倦意,點點頭從榻上站起,出了屋子去拿院裡的燈。

回屋時,臨江仙側躺在榻上半眯著眼,被子蓋了下身,衣襟鬆散,露出內裡蒼白病態的膚色。

易驚心在上榻前搓了搓手,確保手心暖暖的後,徑直摸上了臨江仙的兩隻手。

臨江仙的手有些涼。

“冷嗎?”

臨江仙輕聲說了句“不冷”,睏倦極了。

易驚心撥開她擋在額前的長發,摸過手後與臨江仙額頭相抵。

臨江仙自昏迷醒來後,每隔幾天夜裡就會發一次高燒,易驚心生怕她一個高燒把命燒沒,每晚都要試探她的體溫。

“阿仙,要喝水嗎?”

臨江仙困得閉上眼睛,任由易驚心在自己的臉上摸來摸去。

“不渴,不喝了罷。”

易驚心不聽她的,“我去倒上一些,睡前喝一口,免得夜裡口幹舌燥。”

易驚心的聲音越走越遠,臨江仙睜眼瞧了瞧,屋子裡哪裡還有易驚心的身影。

去倒水了。

臨江仙細嗅易驚心殘留的味道,甚是安心,強撐著睡意等易驚心再次回來。

易驚心回來時,蒼雲深總算傳了音過來。

“是矣是矣,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師姐不必擔心……平秋啊,今晚與平秋見了一面,許是又長高了,與我不相上下了呢,我還未尋得時機與她講她的身世,師姐莫要太過掛念了,養好身子等想起來再與平秋相認——豈不是更好麼……”

易驚心側耳聽得極其認真,時不時地點頭,但在蒼雲深話罷,還是忍不住失落。

到睡覺的時候了,易驚心沒再與蒼雲深回話,脫了外衣躺上床榻,易驚心還是不住地想與易平秋相認一事。

“阿仙,平秋被我扔在那麼一個陌生的地方,無依無靠的,會不會埋怨我呢?”

臨江仙差點就要睡過去,打起精神寬慰易驚心道:“怎麼會呢,你當時是無奈之舉,平秋留下一命,又怎麼會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