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師侄一起五)

蒼雲深說是睡一張床,卻還是事先在堂廳拉了一個吊床。

易平秋心情忐忑地從前院回臥房去,直到睡前才發現蒼雲深說的是玩笑話。

傻傻的是,易平秋居然當真了。

晚上躺在床上,易平秋不禁想,那麼一個吊床,睡起來真的舒服嗎?肯定很難受吧?

雖然易平秋並不知道蒼雲深的具體年齡,但蒼雲深好歹也是個女孩子。

可能是因為房中多了一個人,易平秋難得沒有迅速入睡,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易平秋摸摸身下的床榻,睡她一個人還很寬敞呢。

她與蒼雲深是同性,睡一張床……也沒什麼問題吧?

易平秋終於是敗給了自己的不忍心,披了件外衣走出臥房,連頭發都沒紮就去堂廳看蒼雲深是否睡著。

蒼雲深盤腿坐在吊床中央,閉眼聚氣凝神,周身正散發著幽幽的微光。

原來是在打坐。

易平秋在堂廳與臥房連線的門扉處停留了片刻,見蒼雲深許久沒有動彈,只好將話咽進肚子裡,轉身回去了。

蒼雲深卻忽然叫住她,“何事?”

易平秋頓了頓,回身輕道:“師叔,吊床不舒服,你來和我一起睡床吧。”

易平秋這時看到,蒼雲深的雙眼依舊緊閉,沒有了那雙淩厲漂亮的眼睛,蒼雲深的面容顯得溫柔很多。

蒼雲深半晌沒說話,易平秋不知作何,在原地一直等待,還打了個哈欠。

想說一句“你莫不是對我垂涎已久”,但顧及到易平秋的心情,蒼雲深收斂了些回道:“你自己去睡。”

“好吧。”易平秋走回臥房,臨了向蒼雲深說了句“晚安”【注1】。

蒼雲深睜開眼睛,對“晚安”這二字頗有疑問。

“晚安?這是何意?”

易平秋又折返回來,思索後連忙換了說法:“師叔,天色已晚,早些安歇。”

易平秋披散著頭發的時候,好像多了一種別樣的氣質。

蒼雲深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繼而又閉上眼睛,“嗯。”

易平秋心中唸叨著蒼雲深的異常沉默,沒再多想,躺上床榻美美入夢。

翌日卯時,剛剛日出。

眼皮沉重的易平秋還沒被日出的太陽叫醒,便先被蒼雲深在院中鼓搗出的動靜叫醒。

也不知蒼雲深在弄些什麼東西,敲敲打打的,還有鋸木頭的聲音。

易平秋能想到與木頭相關的,那便是夥房的柴火。

蒼雲深總不能是早起去劈了柴,而且弱水在她養傷的這段日子裡將存放的柴火都劈了,現在根本就是無柴可劈。

腦子不甚清明地走出臥房,再走出堂廳,易平秋差點兒被腳下的門檻絆倒,扶著門框停下,易平秋強睜開眼睛看向院子裡蒼雲深忙碌的身影。

彼時剛剛日出,差不多就是五點鐘,易平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太陽的光芒從院子對面照過來,往日這個時間雖然天還未大亮,但至少是有點光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