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並排站立,宋缺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卸貨碼頭,沒太大觸動。

他走過的路太多,這不過是其中一小段。

“野哥,天快黑了,回去了。”宋缺說。

秦望野:“我想再看看。”

宋缺抿了抿唇,“我有點兒腳疼。”

他也沒撒謊,為了此行他們提前去了薛老那,薛老一聽說宋缺下次或許不能按時來,下針尤狠,給宋缺疼得都有了第一次的感覺,雖然後面緩和了,但這兩日總是隱隱的。

完全能忍,宋缺只是單純不想秦望野再待這兒。

秦望野果然緊張起來,“行,回酒店吧。”

說是酒店,其實就是一個條件尚可的水上餐廳,但在本地已經算十分高檔了。

“你上次來住哪兒?”

宋缺輕輕嘆氣,“野哥,這麼問下去我覺得你可能睡不好。”

那時候的宋缺肯定捨不得將錢花在食宿上,前三個晚上跟一群工人擠在船艙裡,鼻尖充斥著汗臭味,後面兩天不讓住了,就在市場的躺椅上將就一下。

回到住的地方,秦望野第一時間去準備熱水。

宋缺靠在床頭,扭頭就能看見窗外海面上最後的粼粼波光,不過一個眨眼,日頭就徹底沉了下去。

秦望野給宋缺熱敷,路上沒有煮藥的條件,中醫館的學徒就提前熬好,再分袋包裝,便於攜帶。

秦望野按揉了一下宋缺的腳踝,見他臉色舒展了一些,便去熱藥,簡單,燒一壺開水,將藥袋丟進去就行。

宋缺現在喝這些已經面不改色了。

他將空杯放在床頭,問秦望野晚上吃飽了沒,沒等到回應,下巴被捏住,沒帶散苦的東西,秦望野便主動當這份甜蜜餞。

對上秦望野,宋缺最不經撩,他眼中浮現水色,壓著嗓音提醒別太過,明天還要趕路,某人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實則一轉頭全部拋之腦後。

但這是秦望野格外溫柔的一次。

他仗著優勢,從宋缺嘴裡套出來很多話,例如船艙,例如市場的長椅,例如被第一次搶時,因為不想給,還被拖拽了好幾米,導致褲子都被磨破了,膝蓋疼了兩三天。

宋缺說得斷斷續續,修長的五指插.進秦望野發縫裡,他幾乎控制不住生理性淚水,最後失控打翻了床頭的空水杯。

“要賠錢的……”

秦望野:“嗯,我賠。”

一夜過後,秦望野一直低沉的氣息有了變化,他劍眉展開,像是坦然接受了某種東西。

宋缺也說了,不希望他被困住。

趁著宋缺還在休息,秦望野當機立斷,去碼頭搬了半天。

後來他要走,工頭攔著不同意,捏了捏他肩膀上漂亮的肌肉,用蹩腳的英文說幹滿一天才給錢,秦望野擺擺手,吹牛.逼說我是來體驗生活的,給工頭震得久久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