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斯文清瘦,卻是能一拳打死泰森。”秦望野悠哉點評。

宋缺:“……”

秦望野又撿起外套抖了抖,巡視一圈後非常滿意,能穿!

收拾整齊,人模人樣的,秦望野看向宋缺:“我先走?”

宋缺應道:“好。”

秦望野順便將宋缺的領帶拾起來扔到他手邊。

青年仍舊維持著坐在床上的姿勢,宋缺沒秦望野那麼恍若無人,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將自己包裹嚴實,可即便如此,脖頸上的紅痕也十分清晰。

是秦望野用拇指按的。

宋缺在兆城打拼三年,如今是一躍而起的新貴,這張臉安靜的時候特別符合人們對東方美人的印象,溫潤、清雋,秀麗,有山水最靈動的一色集於眉眼。

可人的情緒是隨時變化的。

此刻宋缺眼簾低垂,給人一種懨懨的感覺,又緊抿著唇,冷靜警惕。

“宋缺。”秦望野說:“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宋缺的面部表情有細微的變化,然後接了句:“隨時恭候。”

秦望野挑眉,知道宋缺這是誤會了,以為自己會找他麻煩。

但多說無益,腳步聲遠去,一聲輕微的門響,房間內歸於沉寂。

宋缺像個石雕般安靜了幾分鐘,緊繃的肩背線條才逐漸放鬆下來,他隨意倒在床上,被子敞開,腰腹的痕跡令人心驚。

宋缺瞧著在閉目養神,但周身散發的情緒實在複雜,像是秋日午後被定格住的陽光,看似沉靜,又隔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時光,透著悲傷。

秦望野……

宋缺於一個小時後離開酒店,他臉色蒼白,身上不太能提起力氣,秦望野昨晚獸.性難抑,雖然事後幫意識混沌的宋缺清洗了一番,可他不清楚宋缺的情況。

宋缺坐上車猶豫了一下,選擇直接開回家。

兆城數一數二的富人區,獨棟別墅,宋缺推開門,客廳內靜悄悄的。

他常年奔波於公司跟酒店,這裡說是家,卻更像個臨時落腳點。

空間雖然大,但裝修毫無人氣,一派冷冰冰的精緻,窗臺上擺放的都是假花,光線滲進來,平白暗了幾度。

宋缺按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上樓回了臥室。

他倒頭就睡,好像處於現世的身體平靜下來,靈魂才能得以釋放,那股死死壓抑的情緒,轉化為越來越清晰的夢境。

一陣熱浪般的尖叫在耳畔響起,宋缺抬頭,正好看到學生時代的秦望野搶斷上籃,他高高躍起,臉上是奪目的意氣風發跟狂傲,連身後的驕陽都遜色三分。

而宋缺自己,同身後滄桑斑駁的圍欄融為一體。

秦望野似乎朝這邊看了一眼,宋缺不由得渾身緊繃,可少年又很快移開視線,平靜無瀾。

宋缺低頭,看到自己洗的發白的校服跟泛起毛邊的球鞋,渾身上下,灰突突的。

強大的失落感扼住咽喉,宋缺感覺心髒都蜷縮到了一起,酸澀頃刻間漲滿整個胸腔,讓宋缺控制不住想哭,好陌生的情緒。

身體隨之一顫,像是觸發了某種禁令,宋缺猛然睜開眼睛。

天花板劇烈旋轉,宋缺眼底的水色染紅眼眶,可很快,他就冷靜下來,等眩暈退去,宋缺扶著床墊緩緩坐起身,眼中只剩一片冷靜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