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聽到應大伯一聲。”

“大哥,你在哪啊?”江璟林舉著火把,雙眼通紅,顯然已經哭過,喊人的聲音都帶著哽咽。

旁邊跟著出來一起尋人的江大伯,拍怕江璟林的背,“莫慌,許是有事耽擱了,你大哥可是有道長算過的,福大命大,定會沒事的。”

“許是天黑在山上迷路了,我再往前找找看。”說罷,蕭穆琰便邁開腳步往山裡走。

今日下午回來時,見隔壁院門未開,想著許是江璟雲還未回來,也不在意。未曾想,快傍晚時,隔壁的的江兄弟的弟妹來敲門,神情慌張的說他們大哥到現在都不見人影,他才覺得事不對。

找人還是人越多越好,吩咐江璟林跑去大伯家喊人,蕭穆琰拎上平時山上的揹包便出門去尋人。

等眾人一直尋到第二座的山腳下,才遇到了滿身泥汙,杵著木棍一瘸一拐走回來的江璟雲。

江璟林看見江璟雲,瞬間沒忍住,哭嚎著撲向他,“大哥,你怎麼才回來啊……嗚嗚嗚……”

“誒,誒……別撲!”江璟雲連忙閃開弟弟的飛撲,免得自己傷上加傷。

蕭穆琰過去扶著,低頭看他的腿,眉頭緊皺:“你的腳怎麼了?”

“侄兒咋啦?”江大伯聽他受傷了,忙快步走過來,看到江璟雲紅腫的腳踝,“怎的扭到腳了,疼不疼?”

“唉,別提了,回來的路上遇到打劫的混混,被搶了銀錢,他們還想搶我的方子。”江璟雲苦著臉,想想就覺得自己倒黴,“好不容易逃脫,被一隻突然竄出來的兔子給嚇一跳,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腳給崴了。”

那時候天都黑了,他差點在滿是樹木的山裡迷失方向,幸好在高處遠遠地看見火光,才循著光亮走了回來。

蕭穆琰背對江璟雲蹲下來,“上來,我揹你回去。”

江璟雲看著面前寬闊雄厚的後背,怔楞了下:救命之恩,一次次的無條件的伸出援手,但凡他的性別換一換,都得以身相許了吧?

前面的人蹲了會,發現身後沒動靜,轉過頭看他。

江璟雲這才反應過來,忙趴上去,手攀在他肩膀上,湊近低聲道謝:“謝謝蕭大哥。”

氣息拂過耳朵,那因常年暴曬而變得有些黝黑的面板,漸漸紅了。

江璟雲沒注意到。

他扭頭看了下自家緊貼著蕭穆琰旁邊走的弟弟,“別哭啦,我這不是沒事嘛,這次是我大意了。你等著,等我向蕭大哥學幾招,到時候把那些壞人打的落花流水。”

“嗯。”江璟林哽咽,用衣袖擦擦眼淚,“我也要學,我幫大哥打他們。”

“都學都學,”江璟雲滿口答應。學幾招也好,不容易被人欺負,還能強身健體。

兩人也不說問問在場的蕭穆琰本人,就自顧自將這事定下,反正蕭大哥這熱心腸肯定不會拒絕的,大不了到時候,他死纏爛打,再多做點好吃的當學費嘛。

未來的武學師傅,蕭穆琰,一路都沒吭聲。

到江璟雲家裡才把人放下後,轉身就往自己家走,只留他坐在那丈二摸不著頭腦:我們這兩學生這麼可怕的嗎?跑的這麼快。

算了,不要緊。

他看了看四周,要是以往,兩個小的早就黏黏糊糊的圍著他噓寒問暖,特別是小妹,沒準還會哭著鼻子要抱抱。

今個兒是怎麼都沒見著人?天太晚已經睡了?

同行的江大伯一家跟著回來,看他疑惑地往家裡看,恍然想起,“你不在家,兩個小的害怕,已經接去我們那了,你大伯孃在家看著呢,別擔心。”說著又看看天,“天這麼晚了,估計都睡下了,明日再讓他們回來吧。”

天不早了,既然江璟雲沒啥大事,他們也先回去了。

江璟雲謝過大伯一家,一群人為他跑了一晚上,他想請大家吃個飯。雖還在孝期不能大肆宴請,但是家人間吃個飯還是可以的。

起初大伯還不答應,他耍賴拉著大伯的手不放,定要答應了才讓他們回去,江大遭不住才應下。

送走大伯他們,剛想吩咐二弟去關院門,就看到去而複的返蕭穆琰,手上還端著一盆水。

“你的腳需要冰敷,但現下天熱沒有存冰,我家打有一口井,井水冰透清涼,可以用來敷一下。”

“謝謝蕭大哥,”江璟雲有些不好意思,將二弟遞過來的帕子放在井水裡浸濕,“總是麻煩你。”

“順手而為,不必介懷。”等看著江璟雲將腳敷上,蕭穆琰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這是我常用的跌打酒,你拿著,明日起來後用它將腳踝的淤血用力揉開,才能好得快。”說完又想到他家二弟年紀尚小,力道不足也不會用巧勁,江璟雲自己又不方便,補充道:“我明早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