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侯府內。

世子張文燁在書房中已經發了整整一箇中午的脾氣,地上文房四寶和古典文集,書稿胡亂的丟了一地,書房內顯得一片狼藉。

自己的主子一向對蕭如冰情有獨鍾,旁邊的貼身奴僕婁吉知道,所以站在旁邊的他簡直大氣都不敢出,只任由張文燁摔打東西。

關於這件事情,其實還得從三年前的一場宴會說起,那時張文燁在宴會上驚鴻一瞥的見到過蕭如冰之後,他簡直驚為天人,至此回家以後,他每日都對蕭如冰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甚至達到了某種痴迷的地步。

只不過蕭如冰地位超然,強求此事並不可行。

同時,又礙於父親廣平侯張陽煦以聖上忌憚權臣聯姻為由竭力勸阻,他這才作罷,只把那份炙熱的情感死死的壓在心裡,希望有朝一日因為某個機緣或天賜的良機而抱得美人歸。

可沒想到的是現在他的夢中情人蕭如冰居然被聖上許給了一個小秀才,從而斷了他多年執念入骨的美夢。

這讓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抓狂。

“那個沈歡是個什麼人?”

作為一個生活在社會頂層的人,張文燁當然不會去關注底下的芸芸眾生,直接開口向婁吉質問道。

“一個國子監的學生,前幾天被幾個同窗戲弄才名揚京城的。”

“學生!”

愣了一愣,此時的張文燁稍顯俊逸的臉上閃過了幾絲陰鷙,抱著自己得不到別人也得不到的想法,他冷聲吩咐道,“婁吉,你找幾個人去做了他!”

“奴才這就去辦!”

婁吉不敢忤逆自己的主子,躬身轉出了書房。

沈歡在早上醒來去看過了臥病在床的父親兩次之後,在臥室中顯得有些無聊起來。

對於自己的婚事,家中兩老口一直都在嘮嘮叨叨的商量怎麼辦,特別是母親韓氏的患得患失,搞得沈歡都有些神經兮兮的,在不知道蕭家怎麼出牌的境況下,他確實不知道有什麼更好的應對方法。

當然也不是說沈歡在意這個御賜婚約,相反他對於是否迎娶蕭如冰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娶,自然是好事,最直接的好處就是自己能娶到一個貌美如仙的女子,在看慣了後世整容臉,玻尿酸臉以後,沈歡非常想看一看古代最純正的美女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生物。

至於感情,他相信以自己的情商,絕對是能俘虜蕭如冰的芳心的,這點他有著非常強大的自信。

間接的好處是以蕭家的人脈和地位,父親官復原職並不是奢望,因為他實在不願意見到父親因為丟了官職的那種失落的眼神和母親眼角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埋怨。

不娶,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在沈歡的潛意識裡古代美女就應該是在煙花三月的湖邊,一位穿著軟銀輕羅百合裙或散花如意雲煙裙,撐著一把百花綢傘,螓首蛾眉,肩若削成,回眸一笑溫婉細膩得令人心悸的女人。

而不是一個身披鎧甲,帶著一副銀色面甲,英姿颯爽的女將軍,這點蕭如冰顯然不符合沈歡最原始的幻想,至於京城對蕭如冰不吝讚譽,沈歡因為沒有見過她脫下軍裝的樣子,也就沒有最直接的觀感。

倒是如何不娶,還真是一個難解的大問題,畢竟很多理由都經不起推敲,邁不過聖上賜婚這個天大的坎。

而到時如果蕭家真的拿出了不傷兩家情面,又能妥善解決這個婚約的辦法,他沈歡當然不會死咬著不放為難蕭家,畢竟蕭翰墨在某種情況下來說,也算是父親沈天逸的救命恩人。

“朱安,朱安!”沈歡不想在這個問題過多糾纏,出聲往室外喚了兩聲。

“少爺,您有什麼吩咐?”朱安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