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正是最中間受了最多讚歎的那幅,也是極有可能是南燁做的那幅。

承安候夫人含笑點頭:“我也是如此認為的。”

她抬手招來了一旁的侍者,說了一句,那侍者眼中驚訝一閃而過,隨後便走開,片刻之後端了個托盤過來。

那托盤上放著幾隻普通荷花,一支銀質荷花,一支金制荷花。

普通的荷花就已經做的很精緻了,沒想到那銀質的和金制的更盛一籌,連上面的蓮荷瓣葉都精緻的不像真的。

身邊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是沒有料到今天宴席上有人直接不用普通荷花了。

要知道,一支普通荷花就是一百兩銀子,一支銀質的則能抵二十支普通荷花,算作兩千兩,而一支金制荷花則能抵一百支普通荷花,算作一萬兩。

不過根本沒有人往金制荷花那裡想過,那金制荷花其實也只是個擺設,誰再大手筆能掏出一萬兩銀子呢,這本來就是義捐,捐個十兩八兩都是心意,都比那些沒來的人強。

承安候夫人能捐一支銀質荷花,已經是極大的手筆了。

“如此好畫,當的起一支荷花。”承安候夫人笑著拿起托盤上那支銀質荷花,放在了畫下的托盤裡。

周圍響起了低低的呼聲,隨後就有人稱讚起來。

人群中響起一道聲音:“李大人這是藉著候夫人的光怡然自得嗎,既然覺得畫好,難道都不願意掏一兩銀子出來?”

這聲音響的突兀,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可這聲音又隱在人群中,響的突然又很快消失,竟不知道是誰說的。

承安候夫人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正要開口說話,裳華先一步道:“我自然是不願意掏出一兩銀子來的。”

這種無恥的話竟然還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一時間不少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更有甚者小聲鄙夷,只是礙於承安候夫人的面子不敢大聲說出來。

裳華渾不在意,伸手從那托盤上將那從未有人動過的金荷花拿起來,放在那畫下,聲音平靜:“一兩銀子如何拿的出手,這樣的畫,非金荷難配也。”

見她竟然拿了金荷花放下,眾人都看傻了眼。

那,那可是一萬兩銀子啊。

氣氛一時寂靜下來。

許多人傻眼的同時,也有人很快就清醒過來,冷聲嗤笑道:“李大人當真是好大的手筆,出手就是一萬兩,可是這金荷花好拿,就是不知那一萬兩能不能拿的出來了。”

“就算是司天監,也不會給這麼多薪俸吧。”

“就是,該不會是打腫臉充胖子吧。”

眾人很快回過神來,七嘴八舌的說起來,俱都不信她真的能掏出一萬兩來,這金荷花肯定是一時意氣拿起來的。

要是拿了金荷花卻掏不出錢來,那可就是打臉了,陶夫人的賞花宴辦到今日,還從沒有人做過這種欠債的事。

就連承安候夫人都略略皺眉,有些嘆息。

她就算是有不俗能力,得了聖上青眼,可終究還是個孩子,如此意氣用事,一會又該如何出場,即使是她,身上也沒有帶夠一萬兩銀子的,完全解不了圍。

眼看著裳華就要被人口誅筆伐,說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裳華淡淡的衝身後招了招手,遠遠站在廊橋一邊卻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夏紅便走過來。

見裳華伸手,心下會意從袖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