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沒有先看被彈劾的臉色鐵青的許重山,反而先望向遠站在後頭的大理寺少卿王懷:“謀害又是怎麼一回事?”

王懷出列,一臉嚴肅的道:“啟稟皇上,這乃是最近發生的一樁綁架案……”

王懷將最近京中傳的飛快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即便沒有添油加醋,可讓人聽了還是覺得精彩無比。

“你是說,這許五找人謀害李愛卿,結果自己的手腳都受了傷?”建元帝問道。

“回皇上,正是。”

建元帝大覺驚奇,這可真是怪了,要真是想陷害,前頭一起喝茶昏迷的事倒是不出奇,這後頭總不能找人也打斷自己的手腳吧,何況還是在家裡?

不止是建元帝,其他人一樣覺得想不通,許重山臉色灰青一片,可在這金鑾殿裡又不能隨意開口說話,只能聽著別人在後頭議論紛紛。

“那李愛卿呢?”建元帝轉而看向裳華:“李愛卿可有受傷?”

裳華一禮道:“微臣不才,受了點輕傷。”

她這一拂的動作大了些,寬大的衣袖稍稍向後滑了一下,露出手腕上兩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離得近的看到了,都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乖乖,這還是輕傷?這都快要把人廢了好嗎?

建元帝的眼眸深了些許,神色不動的看向王懷:“犯人都抓到了嗎?”

“啟稟皇上,犯人一個團伙二十餘人全部捉拿,說來此事還是端王爺的功勞。”王懷道。

“那主謀到底是誰?”

“據犯人所供,此事正是許五所為。”

金鑾殿內一時響起了細微的嗡嗡聲。

還是方才那個問題,證據確鑿此事是許清蝶所為,可眾人都想不通她的手腳為什麼會被打斷,這也是此案難以突破的一點。

建元帝聽罷沉吟片刻,這倒是個有意思的案件,兩個姑娘家能扯這麼一出,實在是不比後宮裡那些整日閒的沒事的后妃差,只不過這其中確實也有些蹊蹺……

建元帝張口欲再問,一旁看著話題偏了的石御史和蔣御史連忙搶先道:“皇上,犯案的人是誰這是大理寺的事,當務之急是許重山罪大惡極,蔑視皇恩,教導無方,實在是不適合再做禮部尚書了啊。”

說實在的,許重山要是其他任何一部的侍郎都沒現在來的諷刺,可偏偏他是禮部侍郎,卻是最不守禮,家中人最無禮的一個,在其位不謀其事,最是容易被人抓到辮子。

許重山臉色沉著沒有出聲辯解,建元帝掃他一眼,便道:“呃,既然這樣,那許愛卿就調去鴻臚寺多跟外邦人打打交道,學學禮儀吧。”

許重山的臉色幾乎是剎那間一白,整個人身形都有些顫抖,若非此刻是在朝堂上,只怕他已經踉蹌著癱坐在地了。

鴻臚寺少卿是五品官階,他這是直直降了一品,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那鴻臚寺是同外邦人打交道的地方,明面上說的好聽,大齊使者,可實際上一點真正的權力都沒有,從禮部侍郎到鴻臚寺少卿,他這不止是降了一階了,跟直接剝了官位都沒什麼區別了。

石御史卻沒停下來:“皇上,那許副統領屢次對王大人出言不遜,阻撓大理寺辦案,李大人乃他嫡出長女,卻不聞不問,加以辱罵,實是愧為人父,讓這等人保衛皇城,大齊危矣……”

建元帝很配合:“既然這樣,那就換個人來做副統領吧,許副統領去兵營教教新人,也算不埋沒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