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棵樹下藏著的一道身影踟躕了一下,磨蹭著有些不情願的走了出來。

眼下是冬日,即便是裳華這中丞府內有些靈氣遊離,花草樹木也不能四季常青,樹上的葉子早就落了大半,她躲在那裡,裳華早就發現了。

只是礙於許成文在不想理會她而已,或者是說,她能來到此處,是許成文給她創造的機會才是。

裳華重新坐下,淡淡的看著許久不見的許嫣然從樹後磨蹭出來。

許嫣然相比之前瘦了一些,整個人抽條身量也長了不少,最重要的一點變化是,她不再像之前那樣一見到裳華就橫眉冷對,滿臉嘲諷了。

少了那些讓人厭惡的情緒,她的模樣看起來也讓人舒服了不少。

許嫣然彆彆扭扭的走到裳華跟前,渾身都有些不自在,眉頭蹙著,似乎再等裳華開口。

裳華心底哼笑了一聲,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兀自收著桌上的棋子,好似沒有看見她一樣。

“喂,你都看見我了,怎麼還裝看不見?”許嫣然忍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先開口了。

裳華不緊不慢的將棋罐蓋上,站起身要走。

“你!”

許嫣然氣的跺了跺腳:“你給我站住。”

裳華腳步未停,許嫣然憤憤的向前追了兩步,將要拽住她的時候手又停了下來,一臉的糾結,好像將要面對什麼猛獸一般。

“三,三姐!”

裳華腳步一頓。

許嫣然見她停下,忍不住又跺了跺腳,蹬蹬蹬跑到她面前,惱道:“你這人怎麼回事,非要佔別人便宜是不是?”

裳華好笑:“我何時佔你便宜了?”

許嫣然哼了一聲,一把扯下腰間的荷包,從裡面掏出一隻晶瑩剔透品質上佳的玉鐲子出來,強塞進裳華手裡:“東西是給你了,你愛戴不戴。”

裳華捏著那鐲子,挑了下眉:“你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裳華瞥她一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有什麼目的?”

許嫣然聞言大怒:“我能有什麼目的,你有什麼好圖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要還給我。”

說著劈手就要去奪那玉鐲子,裳華手腕一扭避開她的來勢,似笑非笑道:“送出去的東西還想要拿回去,也就只有你能幹出這麼無恥的事了。”

“你說誰無恥?”許嫣然宛如個炮仗,一點就炸:“我今天就不給你了。”

“你能搶到再說。”裳華個子高挑,要比許嫣然高出大半個頭來,不需要用什麼招式,只需要將手一舉,許嫣然跳了半天都沒撈著,反而跳出了一頭汗來。

“無賴。”

許嫣然終於停下這無用的行為,冷哼了一聲:“你想要拿走就是。”

裳華將鐲子敲了敲,一陣清脆聲響起:“你道歉就是用這種態度嗎?”

許嫣然一怔,好似被針戳破的皮球,方才的囂張氣焰霎時褪去,整個人頹唐起來。

興許是在裳華面前作威作福慣了,這一時軟下來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