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

許成文點了點頭,寬慰她道:“不必擔心。”

這一句擔心是為誰,沒有道明,可裳華卻笑了笑:“多謝三叔。”

許成文是文官,沒再跟她多說兩句,只是眼神溫潤的安撫了她一瞬,便回到了文官的行列。

另一側的梁鈺默默收回了目光。

不僅不擔心,甚至還有點希望她婚事告吹的想法是怎麼回事?

金鑾殿內眾人各懷著心中的小九九時,李肖子尖細的聲音傳來,建元帝的身形出現在金鑾殿內。

“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臣跪拜下去,往常的時候,建元帝很快就喊平身,然而今天卻遲遲沒有動靜。

眾人跪在地上,膝蓋涼心更涼。

看不見建元帝的臉色,等待的時間就格外漫長,但好似也沒有多久,天子聽不出喜怒的聲音響起:“端王平身。”

“謝父皇。”

聽到這一聲,眾人心頭一凜,對今天的早朝有了個預知。

難道說御史臺的人是胡扯的?

若是端王真的不是建元帝的兒子,就算不立即處罰也會大發雷霆的吧,至少不會先叫端王起身。

正胡思亂想著,又聽建元帝的聲音響起:“章相爺、嚴相爺、陳相爺平身。”

“謝陛下。”

三位德高望重的相爺起了身,建元帝虎目朝右下一掃,又道:“太師平身。”

太師從容不迫的站了起來,司天監從不參與黨派之爭,很快建元帝就會讓司天監眾人都起來的。

果然,建元帝沒先緊著六部尚書,先讓司天監眾人都平身晾到一邊,而後便又沉下臉色,望著下方。

眾人跪的心驚膽戰,尤其是昨天說的歡快的幾個御史,此時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中義憤填膺的同時,又有幾分懼怕和憂慮。

以死諫言雖然可以名留青史,可眾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死哪有那麼容易,一個不小心觸怒了龍顏,說不定一家老小都要遭殃。

時間一點點過去,金鑾殿外冷風嗖嗖的往裡頭吹,不一會兒有些官員就已經面紅耳赤,凍得臉色青白了。

“皇上……”沉默了太久之後,章相爺終於出聲:“老臣有事要奏。”

建元帝動了動眼皮,終於睜開了眼,睡了一會兒之後,感覺好多了。

章相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建元帝揉了把鬍子,讓自己顯得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相爺有何事要奏?”

要是也來彈劾南燁,那他還可以再睡一會兒。

章相爺出來一步:“皇上,近日盱東大旱已經有所緩解,這都是端王的功勞,只不過宜嶺近來霜降,恐會有凍災。”

咦?竟然不是來彈劾的。

建元帝坐直了身子:“宜嶺作物繁多,佔大齊十之二三,斷然不能受凍災。”

“陛下英明,正是如此。”

“那依相爺之見,該派哪位愛卿去防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