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事情首尾,裳華只覺得這許清蝶還真會挑時候,或者說是她算計的準,正巧挑了這個時間,讓許老夫人想怪罪都不好怪罪下來。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用,頂多是讓林氏有了三個月的喘息時間,最重要的是,林氏也沒有三個月的時間了。

那三十七家鋪子在林氏手上已經“入不敷出”,林氏為了虛名,為了不遜於李氏,之前用了大部分嫁妝來填賬上的窟窿,想收手再從賬房抽回來的時候,正值許重山出事,家裡用了大筆銀子在鴻臚寺打點,林氏的銀子就這麼打了水漂,後來許成武又出事,為了治好他加上大關係沒少花銀子,到現在也大筆銀子沉入水底,見不到半點影子。

許家已經是強弩之末,表面上強撐著往日的光鮮,實際上府中已經開始削減下人的用度,包括主子們的穿戴都比先前差上一些。

這也是許妍出嫁的早,不然恐怕連嫁妝都不一定有。

許清蝶這回出嫁,是把林氏剩下的全部嫁妝都帶走了,許家庫房幾乎空空,林氏又沒有嫁妝傍身,等到許老夫人過上一小段時間,想起舊事,林氏就得再來填補這個大窟窿。

而在三十七家的鋪子的明賬上,只還有十二家鋪子是有盈收的,剩下的二十五家已經全部開始往下“虧損”,林氏若是聰明些,現在就將鋪子摺合一下還給裳華,還能換回鋪面錢,若是她不死心繼續拖下去,那最後只能賣出地攤的價格。

而且以李氏現在的能力,加上董家和商會那邊的壓力,就算是地攤價也未必有人敢買。

想到此處,裳華將信封扔在桌上。

既然許家已經是現在這麼一副千瘡百孔的模樣,她也不需要做什麼了,這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

很快,許清蝶便出嫁了。

皇子娶妻是件很隆重的事,奈何娶的是側妃,娶的人是名聲不佳的許清蝶,也就衝著灑的喜錢比較多的份上,一部分京城百姓捧了場,四抬轎子將許清蝶抬進了南晟的府邸。

因為南晟還未封王,宮裡的景陽宮又被燒了,所以他現在住在外面,建元帝因為他成婚的事特意賜了座宅子做皇子府,不過沒有封王的等級,這皇子府還是比親王府小上一大半。

上花轎的時候是許凌背的,他雖然跟許清蝶的關係一般,可看著她都還沒及笄就見人,聽著外頭人賀喜聲中夾雜的非議,還是不免有些難受。

但是這種難受也沒有持續太久,到了花轎前,許清蝶就毫無不捨的從他背上下來坐進轎中,連一句話都沒說。

林氏在外頭已經紅了眼,時不時背過身去悄悄拭淚。

樂聲一路吹吹打打,將許清蝶送進了皇子府,因為是側妃,沒有娶正室那麼多繁瑣的步驟,許清蝶並沒有感覺到淚,就已經被送入了洞房,坐在鋪滿了花生蓮子桂圓等物的床上。

屋中小兒手臂粗的喜燭漸漸短下去,在喜帕遮蓋下的等待說久也久,說不久卻也等的記不得時辰。

不知過了多少時刻,房門響動,一陣酒氣先飄了進來。

今日他成婚,雖是娶側妃,但因著面子,該來的人也都來了,好在他兄弟姐妹少,一人敬一杯酒也不至於喝醉。

房內等待的佳人穿著一身水紅嫁衣,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靜謐又美好。

南晟望著她,腦海中想起半月前在天香樓嘗過的那銷.魂蝕.骨的味道,忍不住顫了下身子,一股火從下面往上燒來。

他並不是好女色之人,之所以答應她,只是覺得他們兩個人很相像而已,她於他有用,他亦能給她提供一個依靠,就這般走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妥。

只是沒想到她當時那麼大膽,竟勾的他一時沒忍住,在外頭度了一回春宵,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她年紀雖然還沒及笄,身體卻是格外的成熟,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要讓人慾罷不能。

南晟想到這裡,身上的火燒的更旺了一些,走過去想要掀那礙眼的喜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