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兩,這是許老夫人心中的價格。

她原本以為這解憂樓治她的頭疼腿疼是需要交兩份錢的,卻沒想到對方壓根就沒要,這豈不是說她還賺了?

林氏聽罷忙將身旁放的一個小匣子拿過來,動作小心翼翼的,遞給小魚。

小魚隨手開啟一看,見裡面是碼的整整齊齊的大來通寶的百兩面額銀票,足足厚厚一疊,約莫是有一萬兩。

她數也沒數,合上匣子隨手往旁邊一放,那姿態好像裡面裝的不是銀票,而是什麼普通的胭脂水粉一樣,看的許老夫人一陣肉疼。

早知道她連數都不數,少往裡頭放幾張豈不是也發現不了?

“魚掌櫃,現在能給我們老夫人治腿了嗎?”林氏問道。

小魚一笑:“不必心急,夫人只需讓人去京郊龍泉縣,找一個姓王的大夫開的藥鋪,將這症狀說了,拿上一兩個月的藥,吃了也就好了,至於這頭疼,隨便找個大夫,開些去火生津的滋補藥物,平日裡多走動走動,聽聽小曲什麼的,很快就能好了。”

聽了她這話,許老夫人和林氏頓時愣在當場。

“你……你說什麼?”好一陣後,許老夫人才哆嗦著嘴唇道:“讓我去找龍泉鎮的大夫開藥,你,你不是說能治好我這腿的嗎?”

小魚絲毫不意外她的反應,依舊笑著:“我早就說過我這解憂樓只解憂不治病,我既告訴你去何處看病能治好,就已經是替你解了憂,這有什麼問題嗎?”

許老夫人臉色鐵青,連手都跟著抖了起來:“就這麼一個訊息,你,你就敢收我一萬兩?你這黑心的女人,當真是長了張血盆大口……”

小魚臉上的笑容頓時褪了下去:“若我沒說錯,老夫人這腿也疼了有幾年了,我若不說,你會能知道龍泉鎮有能治好你的大夫?既不知道,腿就好不了,你是覺得你這條腿不值一萬兩?”

“那你也不該收一萬兩,醫者醫德,你這般就不怕遭天譴嗎!”許老夫人人緩了過來,腰桿挺直,臉上也帶了怒,聲音振振有詞,字字帶怒。

“哈哈。”小魚一下子笑出聲來:“許老夫人這言論,當真是可笑之至,我解憂樓辦事向來利落,既已經收了錢,也提供了法子,樓下還有那麼多人等著,就恕不奉陪了,請吧!”

她手往旁邊一揮,擺明了送客的姿態,林氏雖覺得這一萬兩換來的只是一個訊息,實在讓人心疼的緊,可一開始人家就這麼說明了,也挑不出錯來,況且要真的能治好腿,也不算虧。

這般想著,她就想帶著許老夫人走了,她總覺得這解憂樓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在京城立足,後頭人肯定不簡單。

許老夫人卻不這麼想,她眼瞅著桌上那裝著一萬兩銀票的小匣子,心頭就隱隱作痛,恨不得能撲過去將錢拿走,反正她都已經知道要找誰去看病了,就算強行拿走,這一個小樓還能跟她堂堂侍郎夫人作對不成。

這麼想著的時候,許老夫人的手已經伸了過去,距離那小匣子不到一尺之遙,卻在這時,許老夫人手肘一疼,只覺得像是有針刺了進去一樣,疼的她當場就嚎叫了一聲。

小魚的聲音也不冷不熱的在一旁響起:“我解憂樓有自己的規矩,許老夫人若是不遵守,非要耍無賴的話,我既然能讓你的腿治好,也就能讓你別的地方廢掉。”

林氏心頭一驚,忙看向許老夫人,卻見許老夫人通體無傷,額頭卻滾下大顆大顆的汗珠,一張老臉皺成一團,渾濁的眼中滿是痛苦。

“老夫人!”

許老夫人手中劇痛,比之腿犯疼的時候有過之無不及,那針扎一般的疼痛就像是酷刑,可隨著小魚聲音落下,那疼痛也隨之消失,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般,唯一有的,只有她滿頭的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