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蝶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但她的表面功夫十分到位,很快就恢復如常:“三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清蝶聽不明白。”

裳華懶的跟她打太極:“你今日不還給南燁遞小紙條,約他在茶樓見面嗎,怎麼樣,你們商量了什麼大事?”

許清蝶面色終於變了:“他把這事也告訴了你?”

男人收到女子遞的信怎麼還會拿出來給別人看,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還是說,他們兩個日日都在一處,根本瞞不過去?

無論是兩者中的哪一個,許清蝶都覺得很不愉快。

裳華好整以暇道:“五妹還是說說,你找他有什麼要事相商,還瞞著我,這倒讓我很是好奇呢。”

即便不說,裳華對她的目的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正常的女子會約一個昨天才說要皇上賜婚的男人出去見面嗎?

尤其昨天南燁說的那般直白明顯,是個聰明人懂分寸的都知道以後不能再靠近他才對,可許清蝶偏趕著趟上去,這不是別有心思還能是什麼。

裳華可不是這些凡間懂得忍讓的女子,她不爽許清蝶挖她牆角,就這麼直截了當的挑明,若是許清蝶還要一意孤行,那她就只能不客氣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許清蝶不是個傻子,自然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也明白裳華知道了她自己的目的。

既是如此,似乎也不必要這般假惺惺的客氣下去了。

“也不算什麼要事。”許清蝶臉上那溫婉的笑意終於褪去:“只是告訴端王爺,什麼人更適合他。”

裳華聽罷忍不住嗤笑一聲:“那你覺得是什麼人,難道是你嗎?”

這毫不客氣的諷刺讓許清蝶臉上最後一點溫度也褪去,她冷下了眉眼:“就算不是我,也絕不可能是你。”

裳華挑了下眉,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為何?”

許清蝶冷著雙目,一反她在外人面前的樣子,看著對面悠閒適然的人,那模樣和姿態一如上午的南燁,好像兩個人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讓她越看越不順眼。

“因為,你不配。”

裳華神情不變,一抬下巴,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端王將來是必要登大統的人,那個位置你不配坐。”許清蝶似乎冷靜了下來,語氣也越發沉靜:“他身邊有什麼樣的人,他身上有什麼樣的秘密,你絕不可能知道,你也沒有能力站在他身邊。”

自第一次見到端王時起,她就知道這個人和外界傳言的絕不一樣。

外人說他桀驁不馴,遊手好閒,可她親眼看到他策馬奔騰,箭術超群,外人說他不學無術,張狂又是個廢物,可她見到他談吐有據,博學廣才,外人說他渾渾噩噩又不服禮教,可她看到的則是他眸中迷霧掩蓋下的堅定果決,宛如真金烈火。

這樣的人若不是故意做出這樣的姿態,又如何掩蓋住他原本的璞玉之質,若不是為了登得大寶,又何須做這些表面功夫。

她從第一眼就看出了本質,那些愚人毫不理解他,也看不懂他,所以只有她才最適合站在他身邊,助他登上那個位置。

裳華直勾勾的盯了她一陣,突然開口道:“看來你比想象中的知道的更多。”

許清蝶也毫不示弱的回望過去,嘴角卻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跟他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什麼時候才發現他跟別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