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只是一面之詞,解憂樓說是能解人百憂,但未免太過狂妄自大,是真是假還有待定論。”許成武又道。

許老夫人卻眉頭豎起:“老公爺都說是解憂樓治好的了,還能有假不成。”

許成武見狀,暗暗有些思索,卻不再跟許老夫人爭論。

“三丫頭,你既然認識那解憂樓的掌櫃,不如什麼時候把人帶到家裡來?”

這樣的人物,是比那靜慈師太還要厲害了。

裳華笑道:“祖母,孫女雖然認識,但是她卻是不出樓的,任何人都要到樓裡去才行。”

笑話,她怎麼把自己帶出來。

許老夫人聽了卻沒有生氣:“也是,這樣的人物,肯定是有自己的規矩的。”

裳華沒想到許老夫人竟然連藉口都給她找好了,後來仔細一想便又釋然了,之前的靜慈師太不也是這樣的人嗎,連皇上要請人都要帶著妃嬪過去找的。

“行了,三丫頭你有空的時候跟掌櫃說一聲,我抽空過去一趟,三丫頭你回去吧。”許老夫人有了心事,其他的事情都顧不得了。

“母親。”林氏在下面喊了一聲,語帶提醒。

許老夫人陡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來,暗道一聲真是邪門了,她每當要說話的時候,都會被帶偏。

“三丫頭,你以後除了去朱小姐那裡,還是少出去吧,都是要及笄的人了,總往外面跑也不好,尤其那些市井之人最見不得。”許老夫人說完,剛想要趕人,忽又想起了什麼事,道:“今日你續母才剛跟我提了,你住在流亭閣實在太遠了點,之前是為了讓你好好養傷,現在你也好了,不如就搬回來吧。”

從進聽松堂到現在,裳華就沒有因為許老夫人的哪一句話心情波動過,唯獨這一句她微微變了神色。

她在流亭閣裡一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要是真搬回二房的沉香苑,處處束手束腳不說,還容易露出馬腳。

搬她肯定是不會搬的。

正想著該怎麼說,李氏卻已經拒絕了:“不用了,我與華兒住在那裡挺好的,搬回去還礙某些人的眼。”

許成武面色不虞:“李氏,你就是這般說話的,華兒就是在你的手裡才被教養成這個樣子,若是交給林氏,早就……”

“早就怎麼樣?我自己的女兒費得著交給別的女人?我是嫡還是她是嫡?”李氏滿臉冷笑:“你就是再寵妾滅妻,也沒有把華兒算成庶女的道理,我又憑什麼把女兒交給別人來管教?”

李氏就是這樣,又硬又臭像茅坑裡的石頭。許成武氣的臉色都黑了,但他一向不怒自威,此時怒起來,更是有一股殺伐之氣鋪面而來,壓得李氏驟然喘不過來氣,臉色發白起來。

“那父親說說,我現在是什麼樣子?”

一道清淺的聲音傳過來,明明很輕,卻像是一道清風將懸在李氏脖子上的利劍吹開,李氏陡然吐了口氣,望著許成武驚魂未定。

許成武聽的一皺眉,下意識的就要開口:“你當然是……”

才說了一個開頭就說不下去了。

現在她是什麼樣子,他竟然還真的說不上來。

原先這個女兒膽小如鼠,畏畏縮縮,什麼也不會,跟大大方方,溫婉有才的二女根本不能比,可許成武現在發現,這個女兒不止伶牙俐齒,還頗有四兩撥千斤的功夫。

誰給她的發難,都被她輕輕巧巧的推偏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