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華忍不住撇了撇嘴,她今天聽到最多的話就是這句受苦了,她在外流落十天,當然是受苦了,可一個個的就知道空口說白話,也沒有點表示。

見著裳華依舊垂頭不出聲,建元帝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想著小姑娘在外這麼久,只怕也是嚇壞了,沒有寒暄的打算,直接進入正題:“你們這些時日都在哪裡,怎麼朕派出去那麼多人都沒有找到你們?”

裳華聽他問起正事,也沒有隱瞞的打算,便如實說起:“當日從彌山掉下去,我們在滑坡上緩了墜勢,所以沒有摔死,最後掉在了山谷一個隱蔽的角落裡,當時暈了過去,直到天黑了才醒過來……第二天,我一醒來就發現殿下不見了,找去才發現一個穿著鐵甲衛衣服的人劫持了殿下。”

才說到這裡,建元帝就忍不住打斷她:“鐵甲衛?怎麼會有鐵甲衛劫持你們?”

裳華搖搖頭,糾正道:“是劫持殿下,他想要對殿下動手。”

建元帝神色變換,也不知是在想什麼,眼中時而疑惑,時而陰鶩,等他想完了,神色恢復常色,又問道:“後來呢,你們的傷是不是都是那鐵甲衛做的?”

裳華又搖搖頭:“不是,殿下英武驍勇,將那鐵甲衛解決了,我們也不是因為這個受的傷。”

不知怎麼的,聽到這句話後,建元帝的臉色竟然扭曲了一下,看著裳華的眼神有些奇妙,裳華也有些不解的看著他,最後見他動了動嘴唇,從嘴裡憋出一句:“你別替他說好話了,沒拖累你就是好事了。”

“……”

建元帝在說這話之前還憋氣了一陣,怕破壞了兒子英名的形象,後來一想,這個兒子哪有什麼形象名聲可言,況且許三跟他在一起這麼久,早就應該見過他是什麼樣了,頓時心裡一陣釋然,看著裳華來了點興趣。

“朕倒是沒想到,你箭術好,身法也不錯。”

裳華不由抿了抿唇,這南燁到底在大家的心中是多麼的不堪,連皇帝只聽一句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她想了想,覺得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便道:“是父親在家裡教了一些防身之術。”

反正她跟許成武也沒什麼感情,把鍋都甩給他就是了。

“你父親是……”建元帝神色有些尷尬,竟然想不起來是誰,他輕咳了一聲,決定將這個影響自己英名的問題帶過去:“後來呢?”

裳華又繼續道:“後來我們就找了個山洞過了一夜,第二天夜裡,又來了一隊侍衛,快要經過我們住的那個山洞時,民女覺得他們有些不對勁,就出去將人引走,把人制住之後,就和殿下一起連夜走出山谷。”

建元帝身為皇帝,對各類的暗殺可謂是深諳其道,一聽又有侍衛過去,立即便知道是怎麼回事,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怒道:“這些賊子真是膽大包天。”

裳華說的輕描淡寫,可兩個從山上摔下去的人,又是鐵甲衛,又是侍衛的,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解決的,建元帝思量過後,看向裳華的目光就有些變了。

“後來呢?”

“民女同殿下走了快一天出了山谷,找到了官道,在客棧內住了一日,結識了一個從南邊來的貨商,因他們也要去京城,將驛站的所有車馬都用去了,我們便與他們結伴一起走。”

裳華早已經將這事情反思了一遍,此時提起孫海於守,也只是神色冷了一些,並沒有多少生氣。

建元帝聽罷,微微皺眉:“若是出谷後在宣城官道,那你們在的驛站也應該是靠近京城這邊的,跟著商隊三五天肯定也就能回來了,怎麼卻又多耗了兩天,最後被宣城知府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