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一嘆:“那應該是個天災,掌櫃的可曾見過大海?”

小魚搖搖頭。

中原人生活在自己固守的領地裡,沒人會閒的沒事跑去異國他鄉,即便她是隻貂也不例外。

真正走過天南海北的,應該都是那些商賈。

中年男人道:“那大海就像天這麼大的湖,一眼,不,怎麼也望不到邊,誰都不知到海的那頭有什麼,深也不知幾許,只知道要是掉進去,不會鳧水的人是絕對回不來的。大海變幻無常,就同昨日的天氣一樣,有時候風大的都能把人給刮跑了。”

小魚認真的聽著,那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去年,南海邊上,海浪突然升起有十丈高,一下子就撲到地上來了,沿海邊上那整三個漁村都被衝的一乾二淨,連房子都沒了。”

“三個漁村都沒了?”小魚不由驚訝。

“不錯。”中年男人點頭,神情有些悵然:“我就是在那次天災後過去的,邊上,什麼都沒有,全都被衝沒了,那些漁夫妻離子散,天各一方,只有十幾個人還活著,這海貝就是僅存的一些東西,只可惜就這一枚了。”

來歷讓人唏噓,不過單就這海貝的稀有程度,也是樣珍貴的事物,雖說沒有靈氣,但說不定以後在別的方面能派上用場。

小魚想想裳華府上的那幾個姐妹,便將錦盒蓋上:“這位老爺的一番好意,那我便笑納了。”

“掌櫃的不嫌棄就好。”

中年男人笑著,抬起頭看到後面牆上掛的牌子,遲疑了一下,忽而問道:“掌櫃這裡是能治病救人嗎?”

小魚抬起頭道:“治病救人是醫者的事,解憂樓不做這生意。”

“那若是醫者救不了呢?”

小魚看了他一眼:“醫者救不了,那通常是兩種情況,要麼是沒有對症下藥,沒找對病理,要麼是病重已經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兩者皆是憂事,那我解憂樓便管得了。”

“此話當真?”中年男人立即急聲問道。

小魚又看了他一眼:“這位客人請去摘牌吧。”

她的稱呼變了,中年男人不是傻子,立刻就聽出這是有辦法,頓時整個心都提了起來,眼眶都有些發紅。

他上前兩步,越過小魚就要去摘牆上掛著的寫著“疑難雜症”四字的牌子。

管事在他後頭悄聲道:“老爺,這……家中已經請了許多大夫都沒有什麼辦法,這個姑娘看著才這麼點大,能行嗎?”

聞言,中年男人稍稍冷靜了一些,但卻沒有回頭:“能不能行,只有試試才知道。”

“已經這麼多年了,都沒什麼辦法的,老爺,這姑娘看著並不可靠,費用收的恐怕還不菲。”管事又悄聲提醒。

雖說天氣預測的準,但不代表別的就行。

來之前,聽老爺說起了一點解憂樓的情況,他還當掌櫃的應該是個睿智的老者,誰知一過來才發現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這在外頭也就是剛嫁人的年紀,能有什麼本事。

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偏方神醫沒請過,這麼多人都治不好,她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辦法呢。

更何況她說的好聽,不收銀兩隻收珍貴之物,她可知那隻海貝在外頭能賣多少錢,這麼稀罕的物什,那些大戶人家幾百兩銀子都有要的。

要是為此再搭上一些東西,到頭來又治不好,豈不是白費了。

中年男人搖搖頭:“不要多說了,有一絲希望我都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