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晟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恨這個三弟。

喝醉了一直舊事重提就算了,打起人來還認錯人,他白捱了一頓,事後應該能得到父皇的補償的。

加上他在外這麼久,又有功勞,就是提前給他封個王都有可能,可是今日出了這個事,一切都成泡影了,說不定還要接受責罰。

這個害人的東西。

南晟心裡掙扎著,到底該不該承認南離的話,就在這猶豫的一瞬間,建元帝已經發火了。

“混賬。”

“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你莫不是當這麼多人,當朕是眼瞎了嗎?”

南離本就是跪著,因著這一聲怒喝,身子伏低了一些:“兒臣不該欺瞞父皇,其實,其實是前不久府上夜半來了個刺客,被府上的私衛抓到之後,他咬破嘴裡的毒囊自盡了,兒臣在他身上搜到了這塊牌子,覺得有點像鐵甲衛的,便想著今日能見到二哥問一問的。”

南晟神色一變,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建元帝眯著眼睛:“你說的可是真的。”

南離道:“兒臣不敢欺瞞皇上,那鐵甲衛的屍體被兒臣埋在南山莊子下,現在還能找的到。”

皇子及冠之後封親王,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藩地,在外建府,培養自己的勢力。

建元帝膝下四個兒子年紀最大的才十八多一些,但南燁盛寵非常,早早就已經封王了,南晟和南離至今還是個皇子。

他們年紀不小了,雖在宮中有單獨的住處,但在府外也有自己的私府,本來沒有封王之前,擅自養私衛是犯法的,但這些都是小事,誰家還沒有個私衛保護自身,建元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假設鐵甲衛同老三勾結,老三擁有腰牌無可厚非,可若這真是鐵甲衛的屍體掉落下來的,那這事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每個鐵甲衛身上都有獨特的標誌,別人冒充不得,只要一搜就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老三也沒必要說這種謊話來騙他。

建元帝自己身邊的鐵甲衛自然不會無緣無故跑到他府上當刺客,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南晟手裡的。

那個時候南晟還在回來的路上,鐵甲衛先行一步回京,難道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有了要除掉老三的心思?

老大在外人眼裡不是能做太子的人選,老四還小,唯一能跟他爭的就只有老三了。

想到此處,建元帝有些心寒,目光森冷的看向南晟。

南晟立即道:“父皇,兒臣並未派過鐵甲衛到三弟府上。”

建元帝面無表情:“那你說說這鐵甲衛的腰牌是怎麼到老三手裡的。”

南晟啞口無言。

他不知道。

兩個兒子垂著頭,建元帝十分失望的看了他們一眼,揮袖而去。

“傳朕旨意,皇二子晟濫用軍權,收回鐵甲衛和西征軍,西征軍移交護國公府。”

“皇三子離對兄弟動手,有違兄友弟恭,罰奉半年,回宮中去面壁思過。”

建元帝黑著臉帶著氣走了,留下的南晟臉色卻是最難看的。

他今日才剛回京城,帶著一身功勞,半點好處沒撈到,反而成了那最倒黴的一個。

南離從地上爬起來,心裡狠狠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