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沉喝。

朱氏停下手來,見到一群人都趕過來,也沒覺得慌張,丟下手裡的鐵鉗子。

地上那個正在求饒的女子看到他們一群人過來,像是被人救了一條命一般,身子一軟陡然攤倒在地上。

許重山走近一看,只見八個女子,五個縮在一邊瑟瑟發抖,兩個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中間這個面色慘白,身上倒是沒什麼傷,但只怕他們再晚來一步,這個也遭了毒手。

“你這毒婦!”

許重山怒罵一聲。

做公公的哪有這樣罵兒媳婦的,可見他此時有多憤怒。

蔣氏見狀,趕忙吩咐人:“快去請大夫過來。”

傷到臉,人可就是毀了。

傷成這個模樣,只怕人醒來之後也會尋短見。

朱氏她,這是害了兩條人命啊。

朱氏梗著脖子,不知是不是被氣衝昏了頭腦,還是瘋了,竟沒有認錯,也不服軟,反而目光冷冷的瞪著許成文。

“我嫁來許家十四年,每一天兢兢業業,侍奉公婆,哪一點對不起你,你這個時候要弄來這麼多人磋磨我。”

許老夫人張了張嘴,只覺不可思議,看著朱氏良久,終於反應過來,手中柺杖拄地:“孽障,孽障啊!”

男人三妻四妾有什麼不正常,老三這麼多年身邊連個別的女人都沒有,她身為女人還有什麼不知足的,竟然作孽害了兩名女子。

縱使不滿,打罵身上還能說的過去,毀了臉,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命的啊。

朱氏卻不怕她,只瞪著許成文:“我哪兒點對不起你,只是因為沒生出兒子?這也得看你對我上不上心!我只當你不近女色,每日搞那些詩詩畫畫,現在倒好,一下藏了八個人在家裡,你怎麼不直接休了我,娶她們得了!”

“夠了!”

許重山沉聲喝道:“我這就傳人到護國公府送話,你要是再如此,直接就回去吧。”

這話已經很嚴重了,朱氏卻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有本事你們就休了我!裝了這麼多年的君子,今日露了陷你們卻不說,專挑著我來了,沒有我你們攀得上國公府這門親嗎?許家能有今天嗎?”

許重山面沉如墨。

許老夫人一下一下的錘著胸口,是被氣的狠了。

李氏站在裳華身邊搖了搖頭:“我看她是被瘋狗咬了。”

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連這個都不知道。

裳華面色不變:“興許她心裡一直覺得是低嫁了,覺得不公呢。”

李氏嘆氣:“哪能叫低嫁,要是十多年前還勉強能說是,但是現在……她一個庶女能嫁進侍郎家做嫡兒媳婦已經是燒高香了,再說你三叔,哪點不好的。”

說句窩心的話,這滿府中,蔣氏、林氏包括她,面上雖跟朱氏不怎麼合拍,可私底下誰沒羨慕過她的姻緣。

嫁給許成文這樣的人,一輩子不憂愁後宅,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傳說中的話本子,世人有幾個能真實現了的。

就算是真的到這時候多了幾個人,也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草菅人命,可見朱氏自己就是個心狠手辣的。

更何況,這人未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