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蝶還好,她很懂分寸,雖然震驚但很快就掩飾住了失態,而許嫣然就像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一直緊盯著裳華的兩隻手,看著那兩張紙上清晰的字跡,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若不是胳膊上讓人忍不住喊出來的疼痛,她還以為自己正在做夢。

怎,怎麼可能!

許裳華怎麼可能會兩手抄書,而且還抄的這麼快!

這怎麼可能!

別人不知道許裳華什麼底細,她還能不知道嗎!

許嫣然恨不得將那桌案掀開,看看底下是不是還藏著另一個人,也是因為眾人都驚訝於裳華的速度,才沒有人察覺到她的失態。

好一陣後,她才緊緊的咬住牙,隨眾人一起看這場出人意料的比試。

很快那一炷香便燒掉了大半,眾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生怕驚擾了這兩個正全神貫注抄書的人。而在場的幾乎沒有草包,這樣難見的比試,她們也不敢錯過。

又過了片刻,許裳華已經抄完了三百個字,與此同時,裳華那邊的梵文也抄完了,她放下筆,兩隻手很板正的碰在一起,隨後才揉捏了兩下,緩解一下一直緊握筆桿的不適。

抄完了!

許三竟然先一步抄完了!

眾人震驚的望著她桌案上的四張紙,規規整整,字型算不上多好看,但兩種文字抄寫的卻是十分工整。

再看史秀語,她春秋已經快抄完了,但大藏經才寫了一半。

雙手抄書並不是左手寫一個,停下來後右手再寫一個,而是兩隻手同時書寫,等她春秋寫完之後,即便還有時間也不能再抄大藏經了,因為那樣就不算做雙手抄書了。

一炷香此時只還剩一個指節的長度,按照她的速度大藏經肯定是抄不完了,而只要許三的錯字沒有太多,就能算作贏了。

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局面。

沒想到史秀語竟然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

因為裳華寫完,眾人心中驚訝,周圍的氣息也就浮動起來,史秀語感覺到氣氛的變化,側頭往裳華的方向看去,卻見她也正看著自己,目光碰上,還露出一個笑來。

難道她已經寫完了?

史秀語目光疑惑的落到她跟前的紙上,卻見她面前的桌案上整齊的擺著四張紙,上面的字跡清晰可見,說明墨跡都已經乾的差不多了。

怎麼會?

她瞳孔一縮,手中一抖,一滴墨便落了下來,滴在紙面上,汙了一個字跡。

而就在這時,那炷香最後一節香灰掉下來,侍女靠近楊彤月道:“小姐,時辰到了。”

楊彤月便道:“時間到,史小姐和許三小姐請停筆吧。”

裳華早就停筆好一陣了,這話就相當於對史秀語說的了。

史秀語面色難看起來,在場沒人敢笑她,可就是這樣的安靜才讓人覺得難堪。

她是萬萬沒想到在雙手書寫上會輸給別人的。

這手技藝她練了足有兩年之久,常常把後院的小水池都染黑了,她自認除了琴藝之外,這項技藝是她最拿手的了,卻沒想到信心十足的拿出來,竟輸給了名不見經傳的許三。

侍女將兩人的紙都收起來,楊彤月並沒有看,也沒有讓她們展示,而是道:“梅林後幾位夫人和普壽寺的靜慈師太都在,且去讓她們一觀,請她們分個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