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壁人無言,默默舉起自己的雙手。

羅清輕輕一點,手銬、腳鐐、束縛椅全部被解開。

破壁人站起身來活動了一會,又重新坐下。

“謝謝你,面壁人先生。”

“跟我客氣什麼,這個世界估計也就是最瞭解我了。”羅清笑著搖了搖頭。

在兩人的談話正式開始前,羅清示意工作人員把監控全部關掉,有些話,不適合給外界的人聽。

第二階段的‘審訊’正式開始。

與審訊員專業且精準的提問不同,羅清與埃文斯這對面壁者與破壁人,在此刻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兩人的話匣子也漸漸開啟,面對了監視了五年的羅清,埃文斯很快就擺爛般放下了心防。

此間唯一的旁聽者,是智子。

羅清似乎在刻意讓智子見證這場談話。

“破壁人老弟,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觀察我的。”

“五年前,危機紀元3年。”

“嗯……也就是說,是在2010年咯。”

“不止,在你成為面壁者之後,我搜集了你的全部公開資料,甚至包括你已故父母的資料,從你的童年開始,建立了完善的人格分析,這種對你的分析,已經涵蓋了你成為面壁者之前的所有交際圈,在這期間,智子給我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分析結果如何?”

“結果很差勁,我完全失敗了,你過去的經歷與成長,與後來的面壁者生涯,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為什麼這麼說?”

“您的現在與過去是完全割裂的,孩提時期,就已經展現了極高的智力,得益於你高階知識分子的父親,你得到了充足的培養,在1995年就已經考入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少年班,01年赴普林斯頓大學攻讀理論物理博士學位,師從愛德華·威滕。23歲完成了前沿物理理論的突破性論文。

04年於哈佛大學開展博士後研究期間,您的相關科研成果發表於《自然·物理》封面文章(2004),2006年受聘清華大學時年28歲,創該校正教授年齡紀錄,截至古箏行動前,正在負責主持國家‘量子科學2020’的前沿專案。

與同校隔壁天文院系玩世不恭的羅輯博士不同,您是標準的一位天才型的物理學家,相比於頂尖物理學者您的光芒或許較為暗淡,但所取得的成就已經成為了前沿物理學階梯的一小塊基石,況且您還年輕,未來風光無限。”

羅清聽著自己的生平介紹,漫不經心的敲打了一下桌子。

“繼續。”

破壁人頓了頓,繼續說:“因此,作為中國前沿物理學專家的你,在葉文潔時期,很快就被組織盯上了,您意外收到了‘科學邊界’學會的橄欖枝,並加入了‘科學邊界’學會。”

“在科學邊界學會中,科學邊界隱藏之下的ETO組織嘗試吸納您成為科學邊界的一份子,但失敗了。而一號、二號智子在2005年就已經抵達地球,在開始擾亂地球的粒子對撞機實驗之際,伊文斯也得到了智子的直接指令——殺死地球的科學。”

羅清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前沿理論學者成為了ETO攻擊的物件,也包括您。伊文斯的時代來臨了,被譽為第三紅岸基地的審判日號很快在葉文潔統帥眼皮子底下另起爐灶,倘若不是葉文潔統帥被捕,以她的威望,還是可以奪回ETO的控制權壓制降臨派的,但她被捕了。”

“從2005到2007的三年時間裡,共有127名前沿理論學者自殺,伊文斯一開始還比較保守,主要透過智子進行神蹟展示來誘使科學家自殺,但他覺得這種方式太慢,開始偽造意外事件主動刺殺各國科學家。”

“這種高調的行為很快引起了世界各國的注意,一場跨國界的聯合作戰中心,也就是當今PDC的雛形被建立起來,葉文潔統帥你們逮捕後,審判日號也隨即覆滅了。”

“這些歷史我都知道,說重點。”

“重點?重點就是您作為降臨派想要殺死的物件,居然沒有自殺,在見識了‘宇宙閃爍’的奇蹟之後,您把自己鎖在了實驗室裡,連續兩個多月不見外人,隨後竟然自己想通了。”

破壁人五號苦笑一聲:“而智子在這一段時間也沒有關注您,這是主最大的失誤,沒有人知道您在那幾個月發生了怎麼樣的蛻變。您和那些自殺的學者不一樣。”

羅清的記憶中閃過幾個懸樑自盡的畫面,表情微不可查的顫動了一下。

好在,破壁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智子同樣只是將其理解為面龐神經的自然性抽搐。

而破壁人的講解,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