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繡工精緻的錦帕唯一的遺憾就是繡帕一角,染著一塊暗紅色血跡,大概是陳年的血跡,看起來非常黯淡而且毫無光澤,給人一種玷汙的感覺。

林月容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叫道:“這塊錦帕,應該是莊主小妾柳豔的。”

“你怎麼猜到的?”小薇好奇地盯著她。

“昨天我隨父親一同來到藏劍山莊調查這件案子,我問了附近農莊裡的繡娘,繡娘說聶少鋒的妾室柳豔非常喜歡這種繡著紅梅花的錦帕。柳豔也經常跟莊子裡的繡娘定做,她出手大方,用的都是最好的金絲銀線,所以繡娘對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頓了頓,林月容從小薇手中拿走這塊錦帕,笑道:“是了。這塊帕子一定是柳豔的,柳豔有個不為人知的小習慣,梅花向來就是配喜鵲的。但是柳豔不一樣,她喜歡百靈鳥,因為她非常擅長唱歌,嗓音清甜迷人,據說當年聶少鋒就是相中她的歌聲,才會不顧發妻張婭的反對,執意將她納為妾室!”

小薇瞭然地點點頭,看來這個林月容確實有兩把刷子,僅憑一塊錦帕便可以推斷出如此繁雜的線索,都說江南女子心靈手巧,在斷案方面,也是頗為精巧。

小薇將這塊染血的錦帕收起來,物歸原主地放在黑木匣子裡。

林月容眼尖地看到黑木匣子底下還藏有一封書信,便示意小薇拿出來讀一讀。

“既然是柳豔的貼身之物,說不定也是一樁線索。”

小薇贊同地點點頭,將泛黃的書信拿出來,只見印花信箋上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寫著一行小字:昔年滅門之仇,今日必將報應。

小薇頓時吃了一驚,將信箋遞給林牧天和蘭楓看了一眼。

林牧天神色陡變:“好一個最毒婦人心!”

蘭楓沉默不語,眼中透出幾分深思。

林牧天負手而立,神情端肅:“想必是妾室柳豔暗中收買月靡山的殺手,將聶少鋒和夫人滿門屠殺,她自己為了報仇,也甘願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林月容擰起秀眉,漂亮的臉蛋上滿是懷疑之色:“可是爹爹,柳豔在信箋上寫下的昔年滅門之仇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牧天眼中精光一閃:“我即刻飛鴿傳書,安排人手去查一下這件事。”

小薇和蘭楓頗有默契地對視一眼,小薇嘻嘻一笑,蘭楓卻是覺得有點別扭。

他從未跟哪個年輕女子如今接近,即便是未婚妻,他也極少碰面。

如今遇到小薇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子,他卻是有點難以把持,甚至難以掩飾心底那種怦然悸動的感覺。

想到此處,蘭楓轉身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下榻的屋子裡。滅了燈歇息。

看到窗欞上倒映出昏暗的影子,燈滅了,輪廓也變得模糊不清。小薇無奈地聳聳肩:“真是個呆子!”

這時林牧天也已經離開,著手調查妾室柳豔的陳年往事。

林月容本想跟在父親身後,可是想到蘭楓調查完案子之後就會離開梓州,她心中也是大為不捨,便腳步一滯,留在衡蕪院中。

“怎麼了?”小薇好奇地問道:“莫非你還惦記著蘭楓呢?”

“你怎麼能直呼其名?他可是大青國的君王!”林月容不滿地呵斥道。

“這有什麼關系?我一直都這麼稱呼他,他也從來不會反駁。”

“那是因為青王向來為人寬容,禮賢下士。並非對你一人格外照顧!”林月容立即駁斥道:“你只是一個尋常的京城貴女,可攀不起青王如此高貴的身份。”

“哦?”小薇忍不住嗤笑一聲:“按照你的說法,我攀不起,你便攀得起?還有,你怎麼知道我是來自京城的貴女?”

林月容眼中浮出一抹得意,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膛笑道:“我父親貴為武林盟主,手底下眼線眾多,再加上你的穿著打扮,我便是瞎猜,也能猜到你的來歷。”

“嘖嘖,不過是一個江湖草莽,也好意思說自己堪與青王般配?”小薇也跟著諷刺。

林月容俏臉一沉,忿忿地質疑道:“我們林家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江湖草莽,我姐姐如今便是大棠國皇宮中的林貴妃!既然你也是來自京城,怎麼不知這一層關系?依我看,你怕不是哪個豪門望族家裡的旁支或者庶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