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何嘗想就如此認輸,但是,兩個男人的理智卻告訴他們,多拖延一點時間,被困在聖十字領地當中的人族神秘態生命們,就多一點生命危險。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些神秘態生命的性命時時刻刻捏在周墨的手中,用虛無縹緲的命運和天意,來賭周墨的耐性和決心,雙方的賭注不相等,所以二人還想再說話。

瑞玟伸出了一隻素手,在銀月光芒下,纖細的素手周圍反射著淡淡的銀色氤氳,仿若玉質。

“本公主說了,再等等,如若瑞瑟皇子到了,還沒有轉機出現,那麼本公主馬上去聖十字領地,向周墨認輸,開始和談!”

這話說完,瑞玟看到兩位王子表情上多了一絲急躁,這個時候卻也不好強壓,便再說道:

“這樣,你們若是還不放心,就暗中透點訊息過去,我們在等待瑞瑟皇子,瑞瑟皇子一到,和談便開始。”

這樣,兩位王子方才沉默下來,不再催促。

…………

墨城,政務部內,任年看著下面恭敬侍立,卻都垂著頭的一眾政務官,也在沉默著。

這種情形任年從未經過,自從聖十字領地興旺發達之後,這些他一手提拔選材而出的政務官們,無不是唯他命是從,有時都不需要行政命令,只需要一聲招唿,下面就有人體察著他的意思,全力的將他屬意的事情解決。

而如今,他將聖十字領地內,所有城市的政務官召集於此,只是問了一句聖十字請帖的事情。

局面就到了如此地步,雖然沒有人跳出來反對他,但是卻一齊沉默,無人回答,用這沉默,來向他任年施壓,用這沉默,來默默的對抗著他這位聖十字領政務大總管。

但是任年此時卻只有煩躁,沒有驚訝和氣憤。

因為這些政務官此時的心情和想法,和他在周墨書房那時,一般無二。

大人沒有給他任年任何選擇的餘地,他任年,也就無法給這些屬下們任何一絲選擇的餘地。

“怎麼都不說話了?”

任年不知從何處拿出了那柄赤紅色的玉尺,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手心。

下面依舊是沉默,玉尺與手心交擊的聲音,緩緩的在政務部大廳中回蕩。

“如果沒人說話,那麼接下來本官的話,就視為你們全部預設了!”

任年又說道。

這下子,下面的政務官中,響起了一陣鼓譟。

“大人,聖十字請帖是聖十字莊園派發而出的,而不是我們索取而來的,不知大人今日提起了聖十字請帖,到底為何?”

一個已然有了白發的老政務官,當先開口問道,抬頭看著任年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的甚重與提防。

這讓任年心中微微一顫,他與政務官體系,一向是一個整體,沒想到只是輕輕觸碰了一瞬這些政務官的利益,就開始被手下的人提防了!

任年垂下了眸子,只是赤紅色玉尺拍打手心的節奏更加明快了。

想了想,任年回答道:

“這些東西,不是我們這些執政之人該拿的,所以,交上來吧,本官一齊為你們退回去!”

言罷,下面鼓譟之聲大起,任年卻沒有理會,從袖中取出了足足五份聖十字請帖,當先放在了桌案之上。

這一個動作,讓下面鼓譟之聲瞬間消失,場面上又沉默下來。

“這是您的意思,還是領主大人的意思?”

頂頭上司帶頭交出了聖十字請帖,下面這些政務官意識到了嚴重性,這似乎不是政務總管大人想要侵吞他們的利益,而是好像政務總管大人背後的那個人,不允許他們觸及這個利益。

前者已經讓這些政務官們極為不滿,後者,卻要比前者還要嚴重許多。

前者,即便讓任年得逞了,他們這些政務官們也能吃些湯湯水水,但是後者,卻讓他們連渣滓都無法品嘗!

任年苦笑,但是抬眼看著發問的那個政務官時,眸中已經滿是冰冷,揮著手中的赤色玉尺,說道:

“誰的意思?你想不聽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