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些貴族們,從小雖然都接受精英教育,對於禦下之術和諸多學問知識都有涉及,但是如果說靠著貴族自身治理領地,那簡直就是笑話,他們靠得是家臣,從小培養數量龐大的家臣。”

周墨點了點頭,第一次抬起頭來,看了看任年,嘴角掛起了微笑,說道:

“原來如此,這些家臣,可都是能夠為我所用的人才啊!”

任年此時便沒辦法接話了,周墨這話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挑明,就是在警告任年,你們不是不可或缺的,本爵只要花上一點點功夫,就能找到一大批替換你們的人!

但是這話又不能不接,不接的話,就是沉默,對於君上沉默,尤其是在這個環境之下,在這個事情之上,沉默就是對抗。

而此時任年對抗周墨的下場是什麼呢?

任年心知肚明,這位聖十字領地大人,他效忠的君主,雖然十分樂意將權力下放,與他們分享,但是卻容不得路線上的絲毫違逆,此時抵抗的下場,定然會讓大人舉起屠刀,殺他個屍山血海!

但若是接話,他就只能順著說,順著說的結果,就是以他任年為首的所有政務人員,全都失去了巨大的紅利,他們親手推動建設而來的巨大紅利。

別人可能不清楚周墨的打算,但是對於聖十字領地政務總管的任年,所有的社會轉型準備,幾乎都是他與手下的人在做,雖然周墨沒有明白告訴他們,但是任年猜也猜出來了。

正因為猜出來了,任年才知道,這種近乎改天換地般的社會體系轉型中,隱藏著多大的財富和利益,這些財富和利益他若是一句話放棄了,那麼他在政務方面的領袖地位,就會頃刻之間坍塌,他手下那些平時裡如有臂使的政務官們,頃刻之間就會與他反目成仇。

所以,這話他任年不能接,也無法接。

這也就是任年求助林黛兒的原因,也是用到她的時候,給了林黛兒一個該你說話了的眼色。

林黛兒畢竟稚嫩,思維速度方面,達不到周墨和任年的水平,往日裡引以為傲的智慧此時起不了作用,林黛兒此時只能依仗自己的直覺和對周墨的瞭解了。

“大人,家臣?任年大人不就是您的家臣嗎?”

林黛兒開口說了這句話,天真無暇的聲音帶著貨真價實的疑惑,差點讓任年高興的跳起來,這句話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任年馬上接道:

“林姑娘說的沒錯,任年和手下的那些政務官就是聖十字家族的家臣,不過是蒙大人不棄,很多事情放權給我們,讓我們這些家臣,比別家貴族領地上的家臣地位要高上許多罷了,不過說到底,我等還是大人的家臣!”

這話說的順耳,表達了任年和其手下的忠心,並且還隱晦的提醒了周墨一下,他們這些人佔有的財富,歸根到底,都是周墨自己的財富,周墨可以對這些財富一言而絕。

放在任何貴族領主身上,任年和林黛兒這般配合,都算過關了。

但是,周墨何許人也,兩個世界的經歷,老家數千年的史書,就是一部帝王和臣子的一出出大戲!

周墨聽到了任年這話,第一次停了筆,然後抬頭看向了任年,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黑眸之中的殺意已經毫不掩飾。

源能態生命殺意外洩,對於下位生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任年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額頭死死的抵在地毯之上,任年全身顫抖,連思維都已經不能運轉。

而林黛兒,因為體內源能,與周墨一體同源,受到的影響要小了許多,但是其生命等級太低,因為跟著周墨日子尚短,此時藉著周墨的生命精華滋潤,也才不過準黑鐵的生命等級,此時更是直接軟倒在了地上。

還好周墨對林黛兒還有幾分憐愛之心,殺意刻意的避過了林黛兒,危及她的不過是餘波,否則此時林黛兒早已經暈厥。

“任年,你不要把本爵給你的面子當做理所當然!”

周墨一聲呵斥之後,殺意收斂,任年的思維同時恢複了運轉,但是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哪裡犯了錯誤,但是卻知道,今日若不明白表態,怕是這個坎過不去了!

咬牙,面色慘白的咬牙,任年抬起頭來,仰視著周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