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跨在門裡,一腳還在門外,周墨黑眸掃視著客廳,不放過每一個角落,甚至每一片陰影。

突然,耳根處微涼,周墨想都不想,自腰間扯出一道白虹,叮的一聲,斬飛了一根鋼針。

白虹再次照亮屋子,一道黑影自周墨頭頂一閃而過。

捕捉到了那道身影,周墨心頭鬆了一口氣,來的不是神秘態生命,這就好,只要還是物理態生命,周墨就有把握憑著手中長刀,與其分出一個高下生死。

邁入屋中,周墨提著彩紅弧度的菊紋彎刀,菊紋上暗紅色光澤,如同在昏暗的屋中開出了一朵豔麗的血菊花。

白虹再次出現,輕輕擦過吊燈旁的銅臺,一絲火星迸出,點燃了客廳內的吊燈。

剎那間,屋內通明一片。

周墨頭上屋頂處,一個模糊的人形影子,露出了行蹤。

白虹在燈火中劃過,如同大日光芒下一閃而逝的流星。

有人說死刀如虹,是接引生命通往冥界的光橋。

此言卻是有幾分道理,一刀揮出,感覺到刀尖輕輕劃過秘銀生命咽喉,同時割斷了動脈、頸椎、氣管、肌肉的流暢觸感。

周墨輕輕晃動刀尖,甩掉了一絲鮮血。

血滴幾乎與屍體同時落下,卻恰好落在了屍體的眉心之上,殷紅如點。

長刀歸鞘,就在周墨長長舒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輕柔的拍掌聲在屋內響起。

迪蘭坐在沙發主位上,輕輕的拍著手,狹長的雙眼中滿是欣賞贊嘆之色。

周墨卻只覺全身冰冷一片,一滴冷汗自額後溢位,滴落而下。

汗滴落在地毯上,迪蘭的鼓掌聲戛然而止。

雙手優雅有禮的疊在腿上,對周墨微微頷首示意。

周墨不知道迪蘭是如何出現在客廳之中的,也不知道迪蘭是什麼時候坐在沙發上的。

同樣,如果迪蘭將匕首刺入周墨的心髒中,周墨很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死去的。

“原來是迪蘭師團長,不知來寒舍何事?”周墨握著彩虹弧度的彎刀,手臂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微微的活動著,隨時準備著雷霆一擊。

迪蘭笑了笑,說道:

“周墨,當初在荒野,我便看出來你非池中之物,今日一見,我就更加確定了。這種場面下,你還能如此鎮定,面帶笑容的問我來你家何事,真是讓迪蘭佩服!”

話音和緩陰柔,用貴族雅音緩緩道出,就如同真是在彬彬有禮的回答主人的問題一般。

但話音落下的一瞬,迪蘭的身影猛地消失在周墨眼中,下一剎那,周墨背心猛顫,如同被針刺一般。

周身瞬間化作秘銀之色,秘銀色如同水銀流轉,純粹而鮮活,周墨扭腰,蓄勢。

在背心處被利器刺中的剎那,手中白虹大熾,瞬息間藉著腰部蓄力,猛地繞身三匝。

白虹與那尖銳利器稍一接觸,周墨整個人就如同快速旋轉的皮球,猛的碰上了固定物一般,叮的一聲,劃著弧度被彈飛開來。

落點,正是客廳的視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