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陣內鴉雀無聲,只有森冷殺氣四溢而出,三百雙血紅的眼睛盯著周墨,無聲的對周墨咆哮著:

“殺,殺,殺!”

周墨跺了跺腳,嘆息了一句:

“可惜沒有坐騎。”

馬踏千軍,槍挑聯營,在這個世界可不是形容詞,而是一個又一個高階生命以自身偉力,改變一場場戰爭態勢,形成的血色風景。

周墨沒有坐騎,卻有一腔挺劍沖陣的豪情。

軍陣中走出了一人,頭盔上漆黑一片,只有最上一點還是白色。

“你殺了十五名軍人,皆是剛剛自大河戰場上退下來的精銳老兵,去夕陽鎮找你的五人,迪奧拉普斯斬首一百零三級,功勳十二轉,其餘四人身上也都有著九十以上的斬首,功勳十一轉。”

“攔住你的那十個,是大河戰場獅牙小隊一百士卒從戰場退下後,僅剩的十個能動的,獅牙小隊以百人之力,殺敵過萬,獅心大公將自己親衛隊之名“獅牙”讓給了他們。你在二十裡前,將獅牙小隊絕了種。”

“你眼前的三百士卒,沒上過大河戰場,都是駐守荒野邊境的邊軍士卒,於那十五人素不相識。”

“軍功貴族和老牌貴族之間的事,不幹我們邊軍的事情,我們邊軍也不願意插手其中,邊軍也不在意你站在哪一邊,說對誰有利的話。”

“我們今天來,只是為那十五名軍中英雄報仇!”

話音低沉,內容卻有如鋼鐵銘印,砸在空氣之中都有鏗鏘之音。

說話的人說完了話,退回了軍陣之中。

周墨垂下了頭,似是在思索,也好像在哀悼。

“你說的這些我雖然不瞭解,但也猜得到,如此大的事情,派來的自然也是百戰之精銳。”

“你們覺得我殺了軍中英雄,你們不忿,想要報仇,我無話可說。”

“可是我還要辯解一句,我沒得罪哪個,也沒欺辱了哪個,反而是被欺辱的那個,他們要殺我,所以我就殺他們。”

“無幹恩怨,無幹利益,無幹情感,不過求活而已。”

“如今也是,你說的那些我聽到了,也感受到了你們三百人的仇恨與怒火,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你們要殺我,我就殺你們。”

周墨的話初時低沉,隨後嘹亮,話音落下之際,重劍已然在手。

一人對三百,黑鐵對三百準黑鐵,周墨擎著重劍,一步一步,越來越快,沖鋒而上。

破軍戰法,蓄勢沖鋒。

金鐵交鳴之聲,在荒蕪的草原上整齊劃一的響起,唰的一聲,軍陣正面長槍分下、平、上三層舉起,槍尖如寒星,寒星如雪。

周墨眼前出現了一堵槍尖鑄成的鋼鐵之牆,牆後,隱約還能聽到刀聲刺耳,劍鳴如龍。

距離軍陣槍牆還有十步,周墨卻踏出了最後一步。

黑鐵之身顯現,一個屈膝,周墨高高跳起,這一跳,足有十米高。

破軍戰法,原地沖鋒進階式,流星落。

黑鐵色的流星,彷彿真的是穿破天空隕落而來,其外一層薄薄的赤金顏色如此耀眼。

三百準黑鐵直覺眼前一閃,流星已然砸入軍陣正中。

這時,為首之人的命令聲方才響起:

“中心舉槍,小心頭頂!”

已然無用,破軍重劍無視一切阻礙,自天空裹挾周墨而落。

“轟!”血肉先於塵土飛揚起來,軍陣最中心的四個士卒被破軍重劍生生轟成血霧。

血霧中,周墨在其中拄劍獨立,環顧間竟無人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