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槍回頭未發現周墨身影,便知不好,身形還未回過,長槍已經反手刺出,方向卻不是身後,而是剛才轉頭的反方向。

周墨暗道一聲,該死的老油條,雙刀一錯,鎖住了槍頭,一股大力傳來,不由後退了一步,藉著這股力,周墨右手刀一壓,整個人竟然騰空而起,翻轉著掠過老槍的頭頂,一道刀光如閃電,在老槍天靈處一發一收,取了老槍性命。

頃刻之間縱掠百米,連殺兩人,但周墨心中沒有一絲放鬆,還在半空中的周墨,看到了那老農一般的土瓜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落點後一步。

籠在袖中的雙手,還有那溝壑很深,帶著麻木笑容的老臉,都讓周墨心驚肉跳,這個人,比之之前三個人加在一起都要危險。

人在空中,周墨腰部用力,從大頭朝下的姿勢猛的翻轉了一百八十度,雙刀拿了個交叉如同蝴蝶的架子,雙腿微屈,眼睛眯了起來,不讓人看清他目光所觸之地。

土瓜老農的腰桿緩緩的直了起來,籠在袖中的雙手一寸一寸的在交錯拔出,有些昏黃的雙眼中終於有了些許殺氣。

就在周墨雙腳離地還有三尺距離時,土瓜老農雙手忽的拔出,一對海碗大小,通體黑鐵色,還泛著暗紅的拳頭露了出來。

沒有什麼架子,只是屈膝,挺腰,扭肩,出拳,街頭混混都會的一招直拳打出,周墨卻感覺如同一頭荒熊沖自己揮動了熊掌。

這一拳挨不得,挨著便傷,擦著就折,這是舍棄了所有花俏,用數十年時間磨練而出,將力量和速度磨練到了凡人極限的一拳。

周墨雙腿猛的蜷縮,腳尖甚至縮到了腰前,對準這一拳,精準的踩了過去。

拳腳相交,拳進腳縮,即便這樣,周墨已然感知到自己的腕骨與小腿脛骨同時出現了細微的裂紋。

拳勢用盡,周墨的腿也縮到了盡頭,卻不敢用力,只是足尖微微一點,周墨倒飛了出去,落地後踉蹌的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

土瓜老農也未追趕,雙手重新籠在袖中,無人看見,土瓜老農整個出拳的右臂,每一條細微的肌肉纖維,都在微微顫抖著,如此一拳,怎能輕出?

周墨隱蔽的掃了一眼周圍,發現再無別人,才微微活動了一下右腳,同時腹部收縮間,調整呼吸,腹中空氣微微震蕩著,竟然發出如同獅吼般的聲音。

土瓜老農聽到獅吼聲,面露了些許困惑,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你是獅心家族的人?”

周墨不答話,只是用著獅吼養身法的呼吸法子,全力恢複著右腿。

土瓜老農卻當周墨是預設了,然後他也沉默了,獅心家族的人出賣了主上在夕陽鎮上的眼線,其中的含義他不得不細思,同時他想到了經他手送到主上那邊的艾爾?獅心,心中不由一緊,光是紅鬍子那個荒野巨人,主上已經未必對付得來,如果再加上敵我不明的艾爾?獅心的話,主上安危堪憂!

從未有過一絲半點表情的老臉,此時也不禁露出一絲恐懼與擔憂。

就在這時,周墨的身影在土瓜老農身前一閃,然後消失在視野之中。

有老槍前車之鑒,所以土瓜老農只是吸氣,雙腿叉開,雙拳擺在了腰間,黑鐵色的拳頭上,蘊含的暗紅色越來越盛。

土瓜相信,憑借他在帝國軍隊中血戰十年,又在荒野之中生存三十載所鍛煉出的野獸直覺,只要周墨在他身週三米內,他定然能夠察覺。

三米之內,他一雙鐵拳,黑鐵階位以下,足以縱橫無敵。

土瓜以靜制動,等著。

等來的卻是一聲如同霹靂一般的弦聲:

“嘣……!”弦聲震鳴回蕩。

一隻黑鐵色的箭頭自土瓜心口露出,周墨站在土瓜身後三十米,持弓而立。

確定了自己一箭刺穿了土瓜老頭的心髒後,周墨還不放心,又放了一箭,射入了土瓜脖頸之處,同時巨大的力道將土瓜老頭帶倒。

周墨這才放了心,走了過去,將土瓜老頭翻了個身,讓他仰面躺著,卻看見土瓜老頭瞪大了雙眼,滿是不可置信。

伸手將土瓜老頭的雙眼合上,周墨低聲說了句:

“不好意思,會的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