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情深緣淺

“對了，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也得知道，”季宜嘉轉移了話題，“唐文淵死了。”

“唐文淵死了？！”紀曄書震驚不已，又重複了一遍，“怎麼死的？”

“像他這樣作惡多端的人，死有餘辜，怎麼死的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終于都結束了，”季宜嘉義正詞嚴地說道，實際上她只是不想讓紀曄書知道她變成了小孩子這麼丟人的事情罷了。

紀曄書沉默了好一會兒，“真是抱歉，我設計這個遊戲，本來是為了重新贏回你的心，沒有想到最後卻給你添了那麼多的麻煩。”

更糟糕的是，寄予了他厚望的這個遊戲，最後卻促成了季宜嘉和程彥清，不得不說，這真是一件諷刺的事情。

想到這一點，紀曄書的心裡頗不是滋味，他無比後悔自己設計了這個遊戲，可是再後悔也無法改變事實，一切都無法從頭再來。

“其實也沒什麼，你不必在意，”季宜嘉有些尷尬，認真說來，紀曄書還是他和程彥清的媒人，若是沒有這個遊戲，她是絕對不會和程彥清相識的，更別提會相愛。

“若是可以重來，當初我便不會放手，更不會設計這個遊戲，”無數次深深的後悔，紀曄書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裡話。

季宜嘉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能幹巴巴的笑笑，沒有回答。

“若是一切能從頭再來，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懷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紀曄書忍不住這樣問道。

季宜嘉剛想回答，紀曄書再一次開口，打斷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

“不要敷衍我，認真的想一下，如果沒有程彥清，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紀曄書深深看著季宜嘉，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洶湧澎湃的感情。

直到失去以後，方才覺得無比珍貴。

季宜嘉認真想了想，如果她從頭到尾沒有遇到程彥清，或許會喜歡上其他的人，也或許會和紀曄書重新開始，基於一個假設的基礎，一切皆有可能。

“我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或許可以，或許不可以，”季宜嘉不想欺騙紀曄書，真誠地說道，“不過與其糾結在這樣一個假設地事情上，不如坦然面對現實。”

“一葉障目，只要你放下過去，終究會找到與你相伴一生的人，”季宜嘉以朋友的立場，真心實意的地勸說著紀曄書。

縱然情深，可惜緣淺。經歷過種種事情，她與程彥清的感情愈加深厚，再也容不下別的人。

放下過去，說來簡單，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紀曄書無數次說服自己，應該要放下了，可是終究無法忘記，那些年相處的點點滴滴，在他腦海中縈繞，驅之不散，或許這已經成了他的心魔。

“我和程彥清快要訂婚了，到時候希望你能出席，”季宜嘉覺得是時候下一劑猛藥，讓紀曄書徹底斷了對她的念想。

“訂婚？！”紀曄書非常震驚，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咖啡杯，滾燙的咖啡灑了一身，在他胸前留下了斑駁的咖啡漬，一滴一滴，看上去卻像極了眼淚。

季宜嘉點了點頭，“雖然他的身份讓我很介懷，一想到以後可能會面臨各種各樣的麻煩事兒，我就想打退堂鼓，可是想到他，我又有了勇氣面對一切。”

季宜嘉說話間，眼角眉梢俱是滿滿的幸福，剪水雙瞳中閃著燦燦的光芒，那幸福並不是作假的。

紀曄書看著，覺得刺眼極了，但是他還要違心說出恭喜的話，這讓他覺得心裡彷彿刺進了一把匕首，每一下攪動，都讓他痛徹心扉。

“我現在過得很幸福，所以你一定可以找到屬於你的幸福，”季宜嘉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忽然就響起來，來電人是程彥清。

紀曄書也看到了，他忍不住心中酸澀的妒意，陰陽怪氣道：“看的還真是緊啊，你和我出來這麼一會兒，都要打電話問。”

“抱歉，我先去接一下電話，”季宜嘉沒有理會紀曄書說的話，匆匆說了一句，便走到咖啡店外去接電話了。

她沒有注意到，紀曄書看向她離開的背影時，眼中一閃即逝的怨恨，似乎有什麼正在慢慢的將紀曄書侵蝕。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很快就回來，”季宜嘉聽程彥清說了一大堆酸溜溜的話，忍不住打斷他，結束通話電話後，長長嘆了一口氣，這可真是甜蜜的負擔。

回到咖啡店後，季宜嘉歉意的地對紀曄書說，“我有點事，要先回去了，以後有空我們再聊吧。”

“我送你回去，”紀曄書拿起放在一邊的外套，站起身，對季宜嘉說道。

“不用了，程彥清派了司機過來，不用麻煩你送我了，”季宜嘉趕緊拒絕紀曄書的好意，若是讓他送回去，程彥清說不定又要打翻醋壇了。

紀曄書動作一頓，他露出苦澀的笑，嘲諷般的說道：“也對，以他的身份，派司機接送你，根本就是一件小事，又哪裡需要我呢？”

季宜嘉覺得她不好接這話，程彥清派司機接送她，倒不是為了顯擺他有錢，而是想要讓司機監視他們兩個的一舉一動，這話他就更不好說出口了，只能訕訕的笑笑，跟紀曄書說了再見，走出了咖啡店，

紀曄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目送季宜嘉離開，他的表情嚴肅而冷峻，面容上像是覆上了一層陰影，又像是覆上了一層寒冰，眼神尖銳，眼中卻充滿了陰霾。

若是他也像程彥清這般，有錢有權，季宜嘉是不是就會選擇他？

這是一個他無法問出口的問題，也永遠得不到季宜嘉的回答，可是這個疑問，就像是在他心中紮了根，困擾著他，折磨著他。

或許等到他比程彥清更有錢有權，那個人的目光也會放在他身上，他心底有一個聲音這般說著，在那一瞬間，他就像是入了魔，無法抑制這樣的想法，他自己沒有注意到，他黑色的眼瞳，有一絲血色蔓延開來。

求而不得的執念，極易讓人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