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羽然到底是和程彥清一起長大的,對他的性格也相當瞭解,不敢再任性,只好悶悶地應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臨走前,還惡狠狠瞪了一眼笑得合不攏嘴的季宜嘉。

“右護法,慢走啊!”季宜嘉心情好到幾乎要哼小曲,看到湛羽然吃癟,還不忘落井下石。

湛羽然將手握成拳,咬牙忍了又忍,非常想一拳揍上那張笑得特別礙眼的臉,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動手,氣呼呼地甩手離開。

“右護法可不是一個寬容大度的人,你當心她給你小鞋穿,”見季宜嘉不怕死的挑釁湛羽然,程彥清好心提醒她。

就算不去招惹湛羽然,以她們情敵的關系,湛羽然也絕對不可能放過她的,能看到她吃癟,何樂不為呢。

“我當然知道她是個小心眼的人,不過就算我忍讓她,她也不會對我和顏悅色的,”能讓湛羽然和顏悅色相待的,除了程彥清,恐怕不會再有其他人了,就算是同樣一起長大的景子簡,都不會有這個待遇。

程彥清也察覺到了湛羽然對於季宜嘉的敵意,不過他沒有深究原因,自然也不會想到這全都是因為他。

“啊,對了,你的茶,”季宜嘉這時才想起她特意給程彥清帶的茶,忙不疊放到了案幾上。

程彥清一眼就看出茶早已經涼了,但是季宜嘉正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不知為何,他突然不想讓她失望,便端起茶喝了一口。

茶水微涼,茶香已散,喝在口中,回味發苦,程彥清實在沒有喝過如此難喝的茶,所以他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於伺候人上,季宜嘉真的是一點半分的天分也沒有,更別提察言觀色了,完全沒看出程彥清不想喝,還殷勤地勸他多喝點。

程彥清只好一飲而盡,放下茶盞時,腦中忽然閃過一個記憶片段,他沒有看清楚是什麼,但是隱隱約約覺得這樣的情景有些熟悉,似乎曾經經歷過。

“我再去給你倒一杯,”季宜嘉見程彥清一口飲盡,以為他口渴了,端起茶杯就要走。

“不用了,你……你去將裡間打掃一下吧,”程彥清忙不疊叫住人,口舌間還殘留著那股強烈的苦味,他實在是不想繼續喝苦茶了。

季宜嘉眨眨眼,只好應了下來。

寢殿內布有除塵的陣法,根本無需人打掃,但是季宜嘉並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拿著掃帚簸箕木桶抹布開始大掃除。

程彥清暗暗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被逼著喝難喝的茶,吃甜得發膩的點心,然而就在他放心時,裡間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破碎聲,一下子又把他的心揪了起來。

真是不能讓人放心的女人,到底又出什麼么蛾子了啊!

程彥清長長嘆氣,起身走向裡間,打算看看季宜嘉到底又整出什麼么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