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季宜嘉並不知道程彥清的複雜心情,她徑直去了廚房,卻不想竟然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湛羽然無視了季宜嘉,但是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去,便看到程彥清領著季宜嘉進了寢殿,頓時咬緊了一口銀牙,姣好的面容也變得扭曲猙獰。

湛羽然雙目冒著熊熊火焰,咬牙切齒,就在她惡毒地詛咒季宜嘉早點死時,她轉念突然想到,季宜嘉可以藉著侍女的身份接近程彥清,那以她的身份更容易接近程彥清了,只要她時時刻刻看著,不怕程彥清又會被季宜嘉迷惑。

打定主意的湛羽然往廚房走去,打算讓人做點點心,她親自給程彥清送去,然後賴著不走。

在某種程度上,季宜嘉和湛羽然兩個情敵的思考模式是一模一樣的。

於是,等到季宜嘉再來廚房時,便在廚房裡看到了湛羽然。

情敵想見,分外眼紅,這句話一點錯也沒有,湛羽然看到季宜嘉的瞬間就紅了眼,甚至還握住了劍。

“等一下!”察覺到湛羽然對自己的殺意,季宜嘉急忙開口喝道,“你要是現在殺了我,可不好跟程彥清交代。”

“我不過是殺一個小小的侍女而已,大不了就是被關冰牢百年,”湛羽然想到跟季宜嘉的恩怨情仇,眼中殺意愈盛。

“我若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除掉我,”季宜嘉心知不是湛羽然的對手,卻依舊一臉鎮定,緩緩開口說道。

湛羽然冷笑一聲,“巧言令色,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放過你嗎,少痴人說夢了!”

一日不除掉季宜嘉,對於她而言,就如鯁在喉,難以安坐。

“你若現在殺了我,我說不定還得感謝你,現在程彥清已經忘了我,可是他卻記得你,記得與你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而我只是一個陌生人,從哪方面看,都是你佔先機,”想到這一點,季宜嘉的心裡就難免泛酸。

程彥清忘了她,卻記得別人,世事無絕對,就算一模一樣重來一次,也不能百分百保證程彥清就一定會愛上她,如果愛上別的人……

季宜嘉光是想到有這種可能,就覺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般的沉重,難受得不行。

湛羽然沉默著,心裡卻覺得季宜嘉說得有幾分道理,失憶後的程彥清,明顯是跟自己比較親啊,說不定自己加把勁兒,就會愛上自己了呢。

“而且你若是殺了我,說不定程彥清受到刺激,想起了一切,到那時,你想趁虛而入也沒了機會,”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得不到便是硃砂痣,被放在心上,永遠難忘,而得到了的是蚊子血,棄之如敝屐。

湛羽然想了想,她絕對不希望程彥清再想起季宜嘉,那就暫時讓她活著好了。

見湛羽然對自己的殺意消失,季宜嘉暗暗鬆了一口氣,高高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可以安穩地放回原處了。

什麼活著的人永遠也贏不了死去的人,那都是虛的,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活著,就有無限的可能,就算是鐵杵都能有磨成針的一天,什麼樣的心捂不熱啊!

“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必須馬上離開,永遠也不可以再回來,”湛羽然覺得自己簡直不能更仁慈,居然輕易就放過了自己的情敵。

“我們公平競爭吧,”季宜嘉開口道,“我不告訴程彥清我和他之間的過往,你不能阻撓我和他相處,他會接受誰,就看我們各自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