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交代?”季宜嘉雖然睏倦得眼睛都睜不開,但是又好奇發生了什麼,悄悄挪到門口,卻不想就聽到了顧老爺這句話,當下就黑了臉,冷聲問道。

“他對小女做出那般事,難道不該給小女一個交代嗎?!”顧老爺越說越氣,指著程彥清的手指不住顫抖,怒火攻心,差點就暈過去。

“那般事?”季宜嘉看了程彥清一眼,想到昨晚深夜來邀的侍女,暗覺好笑,顧府這位千金倒是真喜歡程彥清,竟不惜賭上自己的清白名譽,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季宜嘉冷笑道:“顧老爺,口說無憑,要想我們給你女兒交代,你得先拿出證據才行。”

不說程彥清有無這個心,但是她與他朝夕相處,沒有片刻分開,就知他沒有時間作案。

“你……這種事要什麼證據,難道我女兒還會不要自己的清譽,誣陷他不成?”顧老爺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竅。

“這可說不定,”季宜嘉心裡清楚,程彥清不可能做這種事,恐怕是顧府千金見拋繡球招親不成,才出了這昏招,想要逼迫程彥清不得不娶她。

“既然顧小姐口口聲聲說被欺負了,不如就當面對質,若是他真的做了對不起顧小姐的事情,我也不會放過他,可若是顧小姐誣陷人,那也得給我們一個交代才行。”

顧老爺聞言氣得劇烈喘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半天之後才把氣喘勻,硬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好!”

“顧小姐的閨房,你一個大男人進去也不方便,還是我和顧老爺進去吧,”走到顧淨玉住的院子外,季宜嘉開口攔住了程彥清。

程彥清點了點頭,站到了一邊,並沒有非要進去。

顧老爺看看冷著臉的程彥清,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但是他不認為自己的寶貝女兒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還是認定是程彥清欺負了他寶貝女兒,現在都是在做樣子給他看。

季宜嘉抬腳往院子裡走去,聽到從房內傳來的哭聲,皺了皺眉,進入房中後,見顧淨玉伏在侍女肩頭哭得眼睛都紅腫了,眉頭又皺緊了幾分。

若不是顧淨玉是個演技派,那就是她真的被人欺負了。

“顧小姐,還請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說清楚,可別有什麼誤會才好,”季宜嘉心中轉過諸多念頭,面上卻是依舊鎮定,並沒有表露出什麼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種事情,你該去問做下的人,難不成你還以為是我家小姐冤枉人不成?!”顧淨玉還沒開口,她身邊的侍女就先為主子抱屈了。

季宜嘉也不氣,坦然地尋了個座位坐下,悠閑地說道:“是不是冤枉人,我心裡自然有數。若是真的,我問上幾句,也沒有什麼不好答的吧。”

“這種事,要我家小姐如何當眾說出來!”侍女氣呼呼看著季宜嘉,“我看分明就是你們想欺負人不負責。”

“既是做得,又如何說不得,”季宜嘉微笑著道,“況且這屋子裡也沒有什麼不相幹的人,顧小姐有什麼,都可以說出來……哦,這般不願意說,除非是顧小姐心裡有鬼。”

“女兒,你就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爹爹一定會為你做主的,決不讓人欺負了你。”

顧淨玉啜泣不已,抽噎著道:“女兒昨晚本想感謝一下程公子的救命之恩,所以特意遣了侍女相邀,誰知道程公子竟然對女兒……”

“如此你還有何話好說!”顧老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若是你們不給我顧家一個交代,我決計不會善罷甘休。”

季宜嘉臉色不變,觀察了顧淨玉好一會兒,暗暗感慨,原來人人都是演技派,這等演技,完全值得獎個小金人。

“顧小姐昨晚三更半夜的確是讓侍女來邀,不過,我見時間也晚了,孤男寡女共處總歸不妥,所以就拒絕了,不知顧小姐這深夜幽會的,到底是誰了,”季宜嘉不由慶幸,昨晚要是程彥清去了,只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胡說八道,昨晚程公子分明就來了,”顧淨玉顧不得再繼續裝委屈扮可憐,瞪著季宜嘉反駁道,“一定是你不想讓程公子娶我,所以才故意否認的。”

季宜嘉忍不住笑出了聲,昨晚她可是和程彥清一直在一起,除非程彥清分身有術,否則絕對不可能在同一個時間出現在兩個不同的地方。

“顧小姐,這有病呢,就得治,諱疾忌醫可不好,”季宜嘉一臉我可全都是為了你好的表情,諄諄告誡道,“老是以為別人要害你,這可是病啊!”

“你!”顧淨玉氣得一張俏臉都扭曲了,恨恨看著季宜嘉。若是眼神可以殺人,季宜嘉早就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顧小姐,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說不定是你病得太重,所以才出現了幻覺,不如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看吧,”季宜嘉笑得溫柔,有些事情,請大夫來一看,便知是真是假。

顧淨玉聽到季宜嘉這麼說,忽然笑起來,“爹爹,那就請個大夫來吧。有大夫的話為證,想來有人就不會再懷疑是女兒在說謊了。”

顧老爺有些為難,這事多少算是家醜,這要是傳揚出去,他顧家上下面上都無光。

“爹爹,難道你要眼看著有人欺負女兒嗎?”到這時,顧淨玉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大夫證明女兒所言非虛,到時便讓他對女兒負責,娶了女兒,於我顧家聲譽也無多少妨礙。”

顧老爺嘆息一聲,這事也只能如此了。

大夫很快便請來了,是一個山羊鬍的老者,年紀不小,卻精神矍鑠,眼中透著精明,醫術高明,竟能紅線診脈,很快便把了脈,說出來的結論卻讓季宜嘉也變了臉色。

“大夫,您確定沒有診錯嗎?”季宜嘉有些吃驚,皺著眉頭,顧淨玉已非黃花大閨女,難道說……

大夫肯定點頭,“老朽從醫數十年,自是不會診錯。”

“如此,你還有什麼好說,這事必須給我顧家一個交代才行,”顧老爺臉色陰沉,“我顧家沒有與人做妾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