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見程彥清態度冷淡,臉上的笑也有些掛不住,幾次三番想提及寶貝女兒的婚事,又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最後不得不僵著臉離開了。

程彥清目送顧老爺離開,眼神微冷,正準備回房,剛一推門就聽到門後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心中頓時一緊,急忙就要往裡走。

門一開,程彥清就看到季宜嘉跌坐在地上,邊上還碎著一個茶壺,茶水淌了一地,都沾濕了她的裙角,整個人看上去略顯狼狽。

季宜嘉抬頭看到程彥清,心虛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方才她見到顧老爺來,便趴在門上偷聽,一時聽得入了神,程彥清推門進來,嚇得她慌忙後退,竟然撞到了桌子,撞翻了茶壺。

“起來吧,”程彥清心知肚明,並沒有揭穿季宜嘉偷聽,笑著上前將人從地上拉起來,上下一打量,見她沒有受傷,便放心了。

季宜嘉見程彥清不說,還以為他沒有發覺自己偷聽,暗暗鬆了一口氣,揉著撞疼的腰,鴨子一樣蹣跚著走到椅子邊,端起茶盞準備壓壓驚。

“夫人可以放心,此生此世,我只要夫人一人,必定不會再娶其他女人,”程彥清坐到季宜嘉身邊,說得情真意切,就差立誓以表決心。

“噗!”季宜嘉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咳得撕心裂肺,眼淚都下來了。

程彥清替季宜嘉撫著後背順氣,臉上的笑意卻是半分也沒有少,“夫人竟是如此高興,為夫也很高興。”

高興……個鬼!

季宜嘉好不容易才停下了咳嗽,見程彥清笑得高深莫測,頓時惱羞成怒,使勁兒捶了他一記,“你要是敢娶其他的女人,你看我敢不敢閹了你。”

程彥清:……

“別以為我是在說笑,我可是認真的,”季宜嘉又補了一句,“你要是敢對不起我,你看我會如何?”

以季宜嘉的性情,不說愛則欲其生,恨則欲其死,但是眼裡卻是容不下沙子,她不會什麼忍辱負重,若程彥清對不起她,她寧可與他斷得幹幹淨淨,也不願委屈了自己。

“放心,我必定不會對不起你的,”程彥清拉著季宜嘉的手,將人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後背,溫情繾綣自是不必多說。

這廂溫情脈脈,另一廂卻是愁雲密佈。

“什麼?!爹,你怎麼不問問呢?”顧淨玉一聽顧老爺沒有跟程彥清提起親事,立刻就不樂意了,一張俏臉拉得老長。

“我的寶貝女兒啊,我看人家程公子性子極冷淡,你嫁過去,未必幸福啊,”顧老爺活了這把年紀,看人極準,一眼便看出程彥清是個冷心冷情的人。

“那又如何,他就算是顆石頭心,我總有一天可以將他捂熱,”顧淨玉滿心滿眼只有程彥清一人,任誰如何勸說,半點也聽不進去。

顧老爺聽得直嘆氣,他就這麼一個女兒,捧在手心,疼得如珠如寶,哪裡捨得讓她不痛快,只能好聲好氣勸著,答應會替她想辦法。

“寶貝女兒,你當真認定了那程公子嗎?”思慮再三,顧老爺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