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句古話真是至理名言。

若是湛羽然能夠對季宜嘉再深入瞭解一點,也不至於一眼就被程彥清發現了端倪,從而導致了整個計劃的失敗。

湛羽然從程彥清那句問話起就知道情況不妙,但是他的反應太快,她還來不及銷毀那個被她控制的白魂,一切就都結束了。

程彥清一個攝魂就將白魂從季宜嘉身體裡拘了出來,白魂是被抹去了意識和七情六慾的魂魄,就算事情敗露,也不知道要逃跑,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白魂的兩只腳上繫著兩根紅線,一直蜿蜒向前,消失在了虛空中,這是白魂受人控制的證據。

教中上上下下那麼多人,會做這件事情的,除了湛羽然,程彥清想不出其他的人選。

湛羽然在白魂被發現的時候,就想要跑,沒有證據,只要咬死不認,程彥清也不能將罪名硬安在她頭上,然而不等她離開,虛空中突然出現一隻大手,將她整個人握住,拉進了虛空中。

只是短短一瞬間,湛羽然就又被從虛空中拉出來,站到了程彥清的面前。

“果然是你,”程彥清嘆息一聲,看向湛羽然的眼神複雜難言。

當年之所以救下她,不過是感其身世與自己有頗多相似之處,旁的真的再也沒有其他了,若不是她本身天賦不錯又值得信任,也不會讓她當右護法,只是現在看來,也許該換個人了。

“我……”湛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認錯嗎,她又不覺得她做錯了什麼,為自己辯解,她也找不出什麼理由。

程彥清對她也無話可說了,派人去將原本應該與湛羽然一起去荊州的沈堂主找來,打算讓沈堂主押著她去荊州。

湛羽然聽到程彥清提起沈堂主,臉色驟然一白,眼神愈加慌亂,那時她一心想著要擺脫沈堂主,完全沒有想到那樣做的後果,現在冷靜下來一想,才知道後悔莫及。

派去的人自然找不到沈堂主,無論生或死,一點蹤跡也沒有。

湛羽然暗暗鬆了一口氣,當時並沒有其他人在場,她只要一口咬定她和沈堂主分開了,誰也不會懷疑她殺了沈堂主。

程彥清冷眼看向湛羽然,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又派人去禁地檢視沈堂主的心燭,很快有人來報,沈堂主的心燭已滅。

“沈堂主呢?”程彥清冷聲問道,對湛羽然不可謂不失望。

“我,我不知道,我和他分開了,他應該去荊州了吧,”湛羽然不敢與程彥清眼神對視,那犀利的眼神彷彿會看穿她內心,看到她的不堪。

“教中外派之人,都會取一滴血製成心燭,心燭長燃不滅,除非這人死了,心燭才會熄滅,現在沈堂主的心燭滅了,而你是最後和他在一起的人。”

湛羽然眼中的慌亂愈盛,她並不知道還有可以探知人生死的心燭,程彥清的話幾乎要擊潰她面上的鎮定。

“我早就已經說過,教內禁止私鬥,違者視情況嚴重判罰,”程彥清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感情,往日情分已經被耗盡得一絲不剩。

仙修與魔修宿怨已深,同修之間也難免會有仇怨,他早就定下規矩,教中眾人但有仇怨,可上決鬥臺,死生不論,嚴禁私鬥。

湛羽然僅剩的一點鎮定終於消失,她顫抖著看向程彥清,想要認錯求饒,卻被程彥清那冰冷無情的眼神給嚇到了,囁嚅著說不出一個字來。

景子簡得知訊息趕來,知道來龍去脈後,求情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教主,我知道錯了,我……”湛羽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立刻跪地求饒,她殺了沈堂主,就算要她一命抵一命,她也沒有什麼好委屈的,可是……她又怎麼捨得再也見不到程彥清呢!

一念相思,縱使無望,也不願放,又如何能放!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景子簡在一旁嘆氣,愁得眉間都多了幾道褶皺,他顧念往日情分,可湛羽然這做的叫什麼事,處死幾個想爬床的侍女還好說,現在無緣無故殺了沈堂主,不發落她,如何堵悠悠眾口。

“暫押冰牢三百年,”程彥清也為難,不罰不行,罰得太輕不行,直接處死也不行,一番思索後,終於做出了決定。

景子簡鬆了一口氣,關三百年就三百年吧,人還活著就好,希望這三百年,可以讓她理智一點。

湛羽然卻是如被雷擊,僵著身子都忘了要求饒,讓她關三百年冰牢,三百年不能見程彥清,那她寧願死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湛羽然連連搖頭,眼淚簌簌往下掉,哭得一臉悽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