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老,這是我的私事,”程彥清冷著臉,將最後兩個字一字一頓說得格外清楚。

“事關教主終身幸福,便是我教中頭等重要的大事,我等身為下屬,自然是要為教主盡一份心力的,”林長老表情嚴肅,不能更認真。

程彥清被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林長老打算乘勝追擊,卻不想下一刻就有人來報,說季姑娘到了。

林長老臉色刷一下就變了,季宜嘉對他弱小的心靈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現在他聽到季宜嘉這三個字,心肝脾胃肺都在抽痛,他可憐的寶貝靈草啊!

“咦,林長老,你出關啦,”季宜嘉是來找程彥清興師問罪的,卻不想看到了一個出乎她意料的人,雖然驚訝還是友好地打了聲招呼。

“我馬上又要閉關了,”所以你絕對絕對不要來!

林長老留下一句話,逃也似的奔出門去,腳下虎虎生風,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個老頭子。比起留下來繼續勸說程彥清成親,他更擔心季宜嘉一時心血來潮,又來禍害他的寶貝靈草。

程彥清微微眯起眼,看著林長老落荒而逃的背影,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了一道亮光,嘴角也上揚了幾分。

意欲敦促程彥清盡早成婚的諸位長老後背一寒,一股不怎麼妙的預感油然而生。

“為什麼大家都在傳我們要成親了?”季宜嘉開門見山地問,狐疑地看著程彥清,那毫不遮掩的懷疑眼神看得程彥清幾欲吐血。

他是有哪根筋不對,才會傳自己這樣的流言,而且就算要成親,他對成親的物件也還是有要求的好嗎,不是隨隨便便阿貓阿狗都可以的。

“要不是某個人非要睡在我的床上,還被人看到,就不會有這個傳言了,”程彥清冷眼看向罪魁禍首,聲音平緩地控訴她的罪狀。

季宜嘉吃驚得瞪大了眼睛,好半天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他們那麼八卦?!”

程彥清淡定點頭,就是那麼八卦。

精神生活相當匱乏的時代,八卦就是唯一的生活樂趣。

季宜嘉嘴角抽搐了一下,腦中關於魔教中人的形象轟然倒塌,什麼窮兇極惡,什麼邪魅狂狷,她實在是太單純了。

“那現在怎麼辦?”季宜嘉哭喪著臉,要是真的順了這些人的心和程彥清成親,不,不,不!她連連搖頭,光是想想就覺得很可怕啊。

“我是不會娶你的,”程彥清先表明自己的態度,然後才說應對措施,“只要你不答應,我不答應,那些人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還能關門放季宜嘉。

拜季宜嘉先前的那番胡鬧所賜,幾個蹦躂得最歡的老頭都發憷再見她,只需要把人推出去,管保那幾個老頭不再鬧騰。

季宜嘉點點頭,又覺得有點吃虧,補了一句,“我也不會娶你的。”

程彥清:……說得好像他想嫁一樣

魏長老等一眾長老聯合起來,只為讓程彥清盡快成親,卻不知程彥清和季宜嘉已經結成了反成親同盟,正摩拳擦掌準備反擊。

除了事件的兩當事人對成親強烈反對外,還有一個人聽到這個訊息後,氣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要不是還有僅存的一點理智,肯定已經提劍殺來,這人就是湛羽然。

湛羽然鐵青著臉,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幾乎把整個住處都給砸了,伺候的侍女遠遠看著,誰也不敢上去勸,右護法脾氣不好,教內眾人皆知,尤其是事情與教主有關的時候。

“成親?!想都別想!”湛羽然咬牙切齒,恨恨地一掌拍向地面,泥土沙塵飛濺而起,地面上多出了一個幾米深的大坑,遠處的侍女默默往後又退了退。

不是說她不是奸細嗎,等她找到了證據,看還有什麼好說的,湛羽然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彷彿已經看到季宜嘉被當作奸細處決的那一幕,心情爽快了不少。

“來人!”

侍女們惴惴不安地上前,互相推推搡搡,誰也不敢走在最前面,右護法方才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