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一早,剛好當天的陽光正好,照的人整個都暖呼呼的。陸月歌從密室中出來就坐在屋子中靠窗的位置,整個人倒是完全的放鬆了下來,什麼也不擔心的樣子,開始懶洋洋的曬著太陽,雖然只是在那個陰暗濕冷的密室呆了不到一天,可是因為自己的身子落了點病根,受了冷有些扛不住,剛好陽光充足,她曬一曬太陽倒是緩解了些。

巧音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從密室中出來的時候,巧音就注意到陸月歌嘴唇煞白,整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對勁,她趕緊燒了一壺熱水,催促著她趕緊喝下去。

陸月歌在那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的時候,巧音心裡亂成一團,曾幾何時,自己家的小姐是那麼愛笑,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光力十足的小太陽,自己美麗又閃耀,也會給別人帶來溫暖和光明,而現在的她,拖著一個並不好的身子還在這邊擔驚受怕。

她看了看一旁的齊衫,少年整個人緊張的不行,額頭冒著細細的汗珠,呼吸急促,來回的踱步。

齊衫耳朵一豎,聽著靠近的隊伍靠近的聲音越大,他緊張的看著陸月歌。

陸月歌安慰他,“你別這麼緊張,他們既然如此大張旗鼓的來接你回去,就不會挑整個時候加害你。”

他不知所雲,有些茫然,“來的人又不知道是誰,我真的,很難安心。”

陸月歌指了指靠牆的椅子,“你安靜的坐在那,什麼也不用管,一會兒只管保住你皇太子的威嚴就是了。”

齊衫點了點頭,聽了陸月歌的話,不再來回的踱步,安穩的坐在了椅子上。

聽著隊伍的腳步聲越來越明顯,終於最後停在了他們的院門前。剛剛還有著紛亂嘈雜的腳步聲,就在短短的幾秒鐘,整個隊伍都安靜了起來,空氣中凝結著緊張的氣氛,只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和樹上的鳥兒的叫聲。

巧音站在陸月歌身邊,手一直按在劍柄上,一動不動,隨時待發。

齊衫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從來他都沒有這樣的緊張過,門的那一邊究竟是誰,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況他一概不知,甚至在門開啟後他以後會是什麼樣子的境遇他也並不清楚。

是生是死,似乎就是恍惚之間的事情。

陸月歌撐起下巴,眯起眼睛,緊盯著院外緊閉的門,這一開門,也不知道今後的路應該怎麼走下去。

門外響起一陣聲音,領頭的人在門外莊正的喊道,“臨安王攜侍衛恭迎太子殿下今日回朝!”

說罷,院外的木門被人推開,十幾個侍衛先小跑進來,個個腰間別著劍,身披紫色錦布長衫,將並不算大的小院圍了一個滿滿當當,自然的分列成兩排站好。

隨後幾個侍女手捧著如意,用託盤裝著太子專用衣物,碎步向前開道,院門外一雍雍華貴的馬車緩緩停下,從裡面下來一男子,身如玉樹,披著白袍,白袍繡著若隱若現的花紋,裡襯的領口隨意的微微敞開,袖刻龍紋,衣著看起來十分放蕩不羈,相貌俊美非凡,如雕刻一般稜角分明,一對劍眉微微揚起,眉下有一雙深邃伴著邪氣的眼睛。

來著正是陳國臨安王,齊青策。

他那雙略帶邪氣的眼睛向四處輕掃一圈,直奔著屋子進了去。

房子的木門沒有上鎖,齊青策只是輕輕一推就開了,屋內寬敞明亮,一切物件擺放整齊有序,就連櫃子上桌子上都沒有一絲的灰塵,他見到齊淩嘯就站在屋子的中間。

叔侄兩人見的第一眼,氣氛有些微妙,齊青策並不在意,從腰間拿出別在腰帶上的扇子,只是輕輕一扇,笑著向齊淩嘯說道。

“太子在此受苦,本王奉你父皇的口諭,特來次迎接太子回朝。”

齊青策語句中透露著不在意,很是瀟灑的用食指向後勾了勾,身後兩個使喚丫頭拿著太子的衣物上前了來。

齊淩嘯微微垂下眼眸,略帶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齊青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說道:“衫兒此番真是受苦了,叔叔來的不及時,叔叔向你賠個不是。”

齊淩嘯此時眼眶已經開始泛紅,帶著點哭腔說道:“皇叔能來救我,衫兒不敢怪罪皇叔。”

他目光落到這屋內的另外兩個人,齊青策本是毫不在意的隨便一掃,嘴裡說著客套話,“相必這兩位姑娘便是救了太子的恩人……”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笑意剛剛只是露出一半就僵在了臉上,他看到了陸月歌之時原本冷清的眼神中立刻變換成了詫異之色,此時齊青策不知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眼前的那個人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