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音和妙謹看了看那白衣公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倆從心底來說是不希望多這一檔子事情的,本來她們仨就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境遇了,如今又來了一個不相關的人,可是這又確確實實的是一條人命啊,這人命現在就在她們面前,要是她們不管了,那這少年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只見那公子欲扶起地上昏死過去的那個少年,但是力氣有限卻怎麼也扶不起來,妙謹趕緊上前一起幫助,這才好不容易的將這少年扶起。

妙謹怯怯的問道:“小姐,咱們這是怎麼辦才好?”

原來這主僕三人均是女子裝扮而成,三人因女子裝扮太過礙事,所以每逢進城之際都換上男子的衣服,一來可以掩人耳目,而來這男子的裝扮也確實是方便些,這裝扮成公子的這人大名為陸月歌。

陸月歌看著這一身是血的少年,盡管現在燈光很暗,可是那一抹紅色還是那樣的刺眼,刺痛了她的眼,也刺痛來了她的心,無數次的告訴過自己,將來的路,艱辛險阻,自己不狠下心來是不可以的,她眼裡閃現出掙紮的色彩,腦子裡面一下子浮現了很多的人很多的事,她痛苦的緊閉下,沉默一會兒,嘆了口氣,答道:“先把這孩子抬進屋子裡面吧。”

巧音和妙謹面面相覷,彼此無言,只好先聽著小姐的吩咐,一人搭著這少年的一條胳膊,駕著他進了廂房,這少年看著清冷瘦弱,卻不想抬起來卻十分費勁。

巧音哎呦道:“這孩子看著這麼瘦,怎麼死沉死沉的。”

妙謹看上去也是不輕松的樣子,咬著牙關,盡量堅持著。

少年眼睛緊閉著,一點意識也沒有了,沉沉的昏死過去。

陸月歌起身到馬廄的門口,拿起油燈重進進去,仔細的照了照剛才少年躺下的地方,把染上了血的幹草一併都捆起來,拿著也進了廂房。

巧音面露難色,“那咱們……咱們這就救了他?可這少年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咱們這麼貿然就救了他,萬一是敵人可怎麼是好。”

“是啊,小姐,巧音說的有理,這孩子來歷不明,不知是福是禍啊。”

陸月歌沉吟道:“最大的禍事都經歷過了,咱們還怕什麼?”她掃了眼這少年的裝扮,剛剛燈光太暗,看的不仔細,這回看了清楚,她心裡一驚。

“這孩子估計是陳國皇宮的人,這衣服的紋飾我見著眼熟,應該是隻有皇家的人才會繡這樣的圖案,妙謹,明天你去外面打聽打聽,這皇宮少了什麼人沒有,他這樣錦衣秀服的出來,絲毫沒有遮攔,應該不是偷偷跑出宮的,若是皇家的人,出門必定會有訃告,在對應著年齡大概就能知道是誰了。”

巧音皺著兩條柳葉眉,有些不解,“小姐,要是陳國皇宮的人,咱們不就應該更不去招惹了嗎?何況他現在還被人追殺,我真的是很擔心啊。”

陸月歌安慰巧音道:“別想那麼多不好的了,也說不定咱們就是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妙謹看了看那少年,又瞧了瞧陸月歌,點了點頭,說:“小姐,我把他這染了血的衣物和幹草一併處理了去。”

陸月歌拿了一條帕子,浸了些水,用力擰幹,擦了擦少年臉上的汙跡,這孩子臉上血水和泥水早就混在了一起,看著十分可怖。她耐心的擦了擦,很留意臉上是不是也有傷口。

巧音仔細的端詳了會兒,樂道:“這小子長的還不錯呀,方才臉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出來,這下子露出了模樣,生的白淨清秀,還確有一點皇家的氣質。”

第二日一早,妙謹就帶了訊息回來,順便還帶了些尋常人家男孩子穿戴的幹淨衣物,她貼耳輕聲說道,陸月歌聽後笑了笑,說:“果不其然。”

陳國太子,名為齊淩嘯,年十五,是當今陳國皇帝的第三子,也是嫡子,皇後範氏所生,自幼喪母,皇帝因感起皇後,孩子又惹人疼愛,自小便被立做太子,前些時日,太子帶了一隊人馬出城去打獵,至今未回朝。

太子多日未歸,朝野上下也無人驚慌,原是皇帝久病未愈,臥床多年,現如今把持朝政的有兩人,一個乃是當陳國皇帝的六弟,臨安王齊青策。說起來這齊青策倒是和陸月歌有些緣分,時間有些久遠,她記不太清了,只還記得那個臨安王年少時候那不羈紈絝的笑容和像貓一樣慵懶的眼神。另外一個和這臨安王爭權奪勢的便是皇帝的長子,因太子貪玩且年幼,朝政大事還沒怎麼接手,身為皇長子責任重大,也被賦予很大的期望,朝中上下很多事務都由這兩人處理,倆人彼此制衡,只是無論在哪方面,皇長子似乎都不及他這個皇叔,落了下風。

可是無論是誰,太子不回朝,似乎對他們都是一個好訊息。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不急,先等這孩子醒過來,這孩子傷勢不算重,就是失血有些多,倒也不礙著性命。對了,妙謹,外面有什麼異常?”

“現在還沒感覺什麼出來,這附近村子多又密集,人口也不算少,又是邊界處,容易藏著,就是挨家挨戶的找也要有一段時間,況且昨晚一場大雨,院子有什麼痕跡也都被一併沖刷沒了,所以,這幾日應該還算是安全。”

“對,何況他們不敢正大光明的找,兩國的邊界處,來了太多的官兵恐怕會引起鄰國的不滿,再說,刺殺太子可是背地裡才能幹的勾當,陳國皇帝就算久病,可也還沒死,刺殺的幕後黑手是要有所忌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