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這話,沈鳴將手伸向腰間那柄白玉般長劍,天妒似有所覺,竟提前飛了出去,在空中使勁地搖了搖劍身。

沈鳴不由愣了愣,但緊接著他便反應了過來,將孫池腰間的三尺青鋒拔了出來,對著陳錫年斬去。

“唰!”

劍光閃過,一條胳膊頓時飛起,一抹鮮血灑下,落在蓋著積雪的青石地板之上。

“這一劍是為那些百姓,那些將士斬的!”

沈鳴話語不停,動作不停,他再次揮劍,繼續開口道。

“為錢財,為利益,你養虎為患,無視女直坐大,殺良冒功,害邊關淪陷,害城池淪陷,使無數百姓死於戰亂,死於自己人屠刀之下!”

他揮劍斬下,又是一條胳膊飛起,又是一抹鮮血灑下。

“這一劍是為那些因你而死的無辜百姓斬的!”

沈鳴仍是不停,他繼續開口,繼續揮劍斬下。

“為仇恨,即便只是因為私仇,但你肯幡然悔悟,決心掃除女直,還大周東北邊境安寧,還東北百姓安寧,這便是件好事,可……”

說到這,他頓了頓,很是失望地看了眼陳錫年,然後搖了搖頭。

“可沒成想最後,你因懼怕我的到來,為了貪生,卻又放下仇恨,暗結女直,明面上以愛國平蠻之名,召熱血之士為你求情效命,實則卻是暗行賣國害民之舉!”

沈鳴揮劍斬下,一條大腿憑空飛起,又是一抹鮮血灑下。

“這一劍是為這十餘年裡,血灑邊關的那些將士斬的,是為無數像這群人一樣熱血的傻子斬的!”

他手指著徐不用等人,如是道了句。

“啊……”

“你……你怎麼會知道,不……這絕對不可能的,這事是我親自去談的,沒人知道這事……”

“難道……難道那蠻夷出賣了我?不……不可能的……”

陳錫年面色驚恐,躺在血泊之中,瘋狂地說喊著這些話語。

群雄聽到這,再次為之嘩然,心中尚存的一絲敬意與憐憫,因為沈鳴的這番話,因為陳錫年此時的回答,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人都用憎恨憤怒地眼光瞪著陳錫年,皆是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見事情敗露,無路可走,為茍活些許時日,你又假借被你拋之腦後的仇恨,以妻兒之名,做可憐之姿,求我再多給你些許時日!”

沈鳴揮劍斬下,還是如先前一般,一抹鮮血灑下,一條大腿飛出。

“這一劍是為你那即便死去,仍不能安息的妻兒斬的,同樣也是為被惡心到的我斬的!”

沈鳴看著已經成了人棍,躺在血泊中,瘋狂地喃喃著一些話的陳錫年。

“似你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貪生怕死,假善虛偽,自私自利,意志不堅,立場不定之人!”

沈鳴將手中的長劍丟擲,穩穩的地插在了陳錫年面前,嚇得他不由得一哆嗦。

“殺你我都嫌髒手,莫說是我,便連天妒都不願沾你這種垃圾的血!”

一直喃喃叫喊著的陳錫年聞聽見這話,竟使勁地點動腦袋。

“謝謝……謝謝……謝沈先生不殺之恩,是的,沒錯,我就是垃圾……不不不……我連垃圾都不是,我就是坨屎,殺了我還髒了先生的手!”

“呵……”

沈鳴冷笑一聲,看著這個讓他覺得更為惡心的陳錫年。

“既然你這麼怕死,那我就成全你,讓你活著,讓你用另外一種姿態活著!”

他說著這話,然後對著陳錫年緩緩伸出右手,一團淡青色的光芒在他手中緩緩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