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傳:當年清歡公主剛出生時,其母相府夫人便因難産而亡。

很少有人知道,即使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假的。

就比如:唐情兒不是難産而亡;

還比如:她並沒有真正去世。

這麼多年不出來,只不過是想讓這個傳言聽上去更加的真實,也為了她能過上常人的普通生活。

祥龍國之人信神信佛,作為被皇帝和太後親口稱贊過的大師,了悟大師深受祥龍國百姓們的崇拜,他的禪房更是被視為聖地,除非是他親自邀請,否則任何人不得擅自冒犯。

此刻,禪房裡站著兩個人,冷白色長裙的女子,紅色袈裟的了悟。

“你想怎麼做?”

女子蓮步輕移到桌旁,倒了一杯熱茶後走到了悟那裡,雙膝跪地,雙手拿著茶舉過頭頂。

了悟眉頭一皺,往旁邊走了幾步。

女子跪著轉了個方向:

“徒兒十四年未歸,也十四年未曾見過師父,這十四年,徒兒從未盡過一個徒弟的責任,請師父喝了這杯茶,就當完成徒兒多年來的一個心願!”

了悟合十的雙手放下,他把拇指上掛著的佛珠摘了下來,放到了一旁。

“不讓你回來是為師的要求,你不必愧疚。”

他接過那杯茶,放到唇邊一飲而盡。

女子抬起頭,眼裡又有了淚水。

這麼多年的單獨生活,早已把她從一個多愁善感的少女變成了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十四年過去,她早就忘了流淚是什麼感覺了,只有提及親人時,她那冷硬的心才會有所觸動。

“這一切的根源,皆因徒弟識人不清。”

女子站起來,提起那個傷她的人,她聲音裡的情緒又盡失了去。

陽光透過開著的窗戶照射進來,女子的五官逐漸清晰起來。

精緻的五官,竟和鄰國宮中那副被珍藏的畫像,民間所傳當年的第一美人以及皇帝微服私訪時,墨歡歌在玉器行前看到的那個女子的樣貌完全重合起來。

“命中註定之事,你無需盡數攬下責任。”

了悟放下杯子,重新拿起佛珠轉了一圈:

“你打算怎麼做?”

唐情兒的後背漸漸的挺直,目光直視前方,眼神裡透著堅定:

“當年參與進來的人,歡兒已經幫我還了回去,徒兒此次回來,是因為聽到了歡兒和祁王的事情。”

了悟微閉著的眼睛輕微的顫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徒兒本想讓歡兒嫁一個普通人家的男子,可是沒想到她小時就被太後抱進了宮。”

她垂下頭,嘆了口氣:

“既然進了宮,徒兒就只希望她能平安長大就好,之前在榕城時,我遠遠的見過祁王一眼,他很好,歡兒在他身旁也很開心。”

唐情兒本想就這麼隱居下去,此生不會讓他們知道她還在世的訊息,但,祁王終歸是皇家的人,還是讓她失望了。

墨歡歌已經牽扯進了她那一輩的恩怨裡,她不想再讓她陷入後院鬥爭中。

“出家人不打誑語,情兒,為師還是要告訴你的。”

了悟一直顫著的眼睛睜了開:

“為師收了歡兒為徒。”

唐情兒一滯,臉上浮現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