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鳴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本命劍顫抖著躲到了他的身後,

這是什麼情況?自己這柄本命飛劍鋒利無匹、快若流星,不懼任何障眼術法,往常動手的時候,那叫一干脆利落,今天這是怎麼了?

“小夥子,腦袋裡是不是有很多疑問?”蘇御笑呵呵的走近,抬起右手食指,指了指天穹,“從今天開始,映雪宗不交錢了。”

甄鳴臉頰抽搐,果然,我怎麼說海潤膽敢不聲不響就走了,敢情是這個人在背後搞鬼?

這小子看起來好像不簡單啊.......我只有七境,對方至少八境以上,不對......敢來魔窟撒野,應該是九境保底了,甄鳴在心裡瘋狂猜測著對方的境界。

“別猜了,”蘇御抬手一拂,年輕人兩眼一翻,咧著嘴巴栽倒在了草地上。

“貴客光臨,還請移駕一敘,”一道心語傳聲落入蘇御腦海,

其實蘇御自從踏入這裡,就已經感覺到被人盯上了,好在暗中監視他的這道目光並無惡意,否則蘇御早就把此人揪出來暴打一頓了。

穿過一條橫亙南北的巨大山脈,又繞過一座山峰,在永夜魔窟的邊緣處,蘇御見到了坐落在山腳下的一座村莊。

他只是遠遠的打眼一看,就知道村子裡六百七十餘口人,都是實實在在的凡人,唯獨村子東北角那道不同尋常的氣息,他估摸對方不是九境就是十境。

這也是蘇御在廣廈洲本土,見過的境界最高的了。

村子東南角,一處半弧形石塄上,坐落一長排青瓦平房,院子很大,籬笆圍成。

院子裡,有一頭髮灰白的中年人,一身農戶打扮,正緩緩推動著磨盤,手中時不時灑下一蓬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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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溟見到蘇御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但隨即消散,笑著打招呼道:

“院子裡有板凳,客人隨便坐。”

蘇御擺了擺手,示意站著就好,然後在院中緩緩踱步,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處農家小院,建成的年月應該不短了,牆面風化嚴重,屋頂上的青瓦也有一大半破敗不堪,不過院子裡卻收拾的很乾淨,沒有一根雜草。

蕭月溟並沒有因為外人在場,就停下手中的活計,碾豆子的手法很嫻熟,神情也很專注認真。

“這裡是我的老宅,我兄弟姊妹六個,都是在這裡出生的,孃親病重過世之後,我們兄弟姊妹才離家出去討生活,雖然各奔東西,但離得都不算太遠,每年過年的時候,大家無論如何,還是會聚在一起的。”

蘇御微一皺眉,詫異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蕭月溟笑了笑,拿起笤帚將豆粉末掃成一對,淡淡道:

“因為你會是這世上最後一個,聽到蕭月溟故事的人。”

蘇御道:“怎麼?你要死了?”

中年人微笑點頭:“就在今天!”

蘇御雙目一眯,沒有說話。

蕭月溟返回屋子,點燃炤臺下的柴火,拿起水瓢往鐵鍋內添了幾瓢子水,然後搬了一個小板凳,就這麼坐在炤臺前,靜等水開。

昏暗的屋子裡,躍動的火焰映照在這位廣廈洲一代魔君黝黑的面龐上,小時候一聲聲母親的呼喚,一句句兄弟姊妹之間的嬉笑怒罵,彷如這世界上最動聽的歌聲,重新在這位蓋世魔君的心頭盪漾開來。

人之將死,最易傷懷,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只有在死之前重新翻出來回味一番,才算死也安詳。

“兄臺是否願意聽一聽蕭某的故事?”

蘇御挪來一張小板凳,在門前坐下,

“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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