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怡雲早就視九兒為眼中釘肉中刺,近來寧紀堯朝務繁忙,她逮到了機會將九兒宣進了慈寧宮。

在她眼裡九兒不過是一個同安平公主長相相似出身低賤的戲子罷了。

她雖不敢對寧紀堯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動真格,卻是從旁側擊狠狠將九兒敲打了一番。

當天九兒被留在了慈寧宮罰抄女德,黎怡雲側臥在榻上陪同著。

冬日的夜晚來的早,屋子裡九兒身周的燭火明亮,她手執筆桿不緊不慢地抄寫著。

黎怡雲看她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似乎有些不悅,徐徐合上雙眼道:“哀家乏了,屋子裡太亮,去熄幾盞燈吧。”

“是!”一個宮女將殿內的大燈全部熄滅,只留了正在罰抄的九兒身邊的幾盞。

“還是有些晃眼睛,就給她留一盞吧。”黎怡雲冷冷開口。

“是!”宮女領命,只留了離九兒最近的一盞有些昏黃的燭火。

屋子裡瞬間暗了下來,九兒似乎感到有些不適,眯著眼睛努力地抄寫著。

見狀,黎怡雲勾起一抹冷笑,假寐起來。

直到了後半夜,寧紀堯去了瑾玉殿才知道九兒一日未回,還呆在慈寧宮。

他立刻去尋,途中遇見身後跟著幾個抱著一大堆書冊的九兒,他連忙大步走了過去,語氣柔軟:“阿瑾······”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喚她阿瑾,她神情沒變,衝著他揚起了笑容:“臣妾參見陛下。”

望著她通紅的雙眼和勉強的笑容,他的心臟揪起,連忙將人摟在懷裡。

懷裡的人兒身軀微顫,似是在哭泣,他心疼極了,一邊安撫一邊帶她回了瑾玉殿。

從宮人那裡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後,他第二日便去了母親那裡。

黎怡雲知道自己的兒子寵愛九兒,不敢做的太過,她知道底線,所以也只是聽了寧紀堯委婉的勸說,此事就翻了篇。

後來,她尋了一個眉眼與安平極為相似的女子,弄進了宮收在身邊,又時不時稱病,使得寧紀堯不得不抽出時間來看望。

只是來了多次,卻根本不見兒子注意到她想讓兒子注意到的人。

許是她病的次數太過頻繁,久而久之寧紀堯也不再經常去慈寧宮。

他的生活似乎只剩下朝堂和瑾玉殿。

那日難得得空,九兒為他跳了一支舞。

飲下一口美酒,望著不遠處曼妙的身姿,他的阿瑾從前從不會跳舞的。

只是,他很想讓她想起從前,他將她曾經最愛看的書籍擺在最顯眼的地方,她卻從未翻看過一眼。

他會同她講那些曾經她最愛聽的怪誕故事,她卻興致淡淡。

阿瑾似乎變了一個人,有時寧紀堯也不禁懷疑,這個女人是九兒不是他的阿瑾,是他錯認了。

可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那熟悉的味道,無一不在向他訴說著,她就是她啊。

是他的阿瑾。

於是他逼迫她喝下一口烈酒,望著她漲紅臉咳嗽的樣子,他像是回到了他們大婚的那天,她也是這般喝的交杯酒。

那日,他格外忘情,而她卻走了神。

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他將她翻過了身,動作變得重了些。

那段時間朝中局勢有些動盪,他沒有藉助選妃的機會籠絡人心,有些事情在逐漸失去控制。

與她溫存的時刻他說:“阿瑾,若是有一天,有人用你的命要挾我,我會是那個親手殺死你的人。”

他好希望阿瑾對他說:“我知道你捨不得的,寧紀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