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詰難(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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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無盡的等待是這世間最折磨人的東西,因為不知道前方是什麼,是千難萬險,是陽光明媚,還是未知的事件不受控制的慢慢蔓延開來。總之一切複雜的情緒都會藏在人的內心深處,希望也好,忐忑也罷,只是,總歸要面對。林逸之——這個十歲的少年或許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吧。
林逸之隨著曾銳金走進大殿裡,林逸之低著頭,眼角的餘光朝著大殿的四周望去
。他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天逸道人、天嗔道人、荊離難、一心道人、幻塵師太、寧完我、清玄上人還有自己的師尊都坐在那裡,他們的首席大弟子立在身後。林逸之想從師尊的臉上讀到些什麼,可是陸無羈那棗核腦袋上的面容沉靜如水,卻是任何喜怒都看不出來。他又看看在師尊旁側坐的師孃穆蘅秋,卻看到她得臉上竟是一片憤憤不平的神情,而一向嬌慣的小師妹陸汐月正跑到望憂峰大弟子楚簫的面前,扯著他腰間的絲帶,低著頭不停的把玩著。
那些大弟子們昂首站在自己的師尊身後,似乎這些人的眼神都不太友善,尤其是胡峰,那雙怪目裡射出的那股寒意直逼林逸之。林逸之倒也不以為意,因為他知道這人在二師兄白離木那裡吃了癟,心裡肯定是彆扭的很的。
當他看向祭憂峰首座寧完我的時候,忍不住差點樂了,他看到,那乾瘦的老頭面上一本正經的站著,袖子裡卻藏了一塊好大的麋鹿腿,時不時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迅速的露出一點,咬下一口,吧嗒吧嗒嘴,然後繼續一本正經的坐好。只是他的動作卻沒逃過站在他身旁最近的祭憂峰首席大弟子洪立坤的眼睛,洪立坤的神情卻頗有些尷尬的滑稽。
林逸之又看看楚簫和蘇沅,見兩人都微微的朝他點了點頭,眼神中並沒有林逸之不希望看到的擔憂神色,心情便放鬆了下來,然後站在大殿的正中,規規矩矩的朝眾人施禮。
曾銳金來到師尊身前低低的耳語了一陣,陸無羈微微點點頭道:“離木回來了啊,甚好。”便不再言語。
杞難真人朝林逸之看了幾眼,慈祥的眼神像是打量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杞難心中正暗自想著,林逸之,你有沒有造化躲過這場詰問,便要看你了。想罷長嘆一口氣,呵呵笑道:“逸之小友,這兩日在莫憂峰可好啊?你師尊對你照顧可週到。”那口氣卻不像一派掌教一般,竟稱林逸之為小友。
他這一問,陸無羈卻是心中一顫,暗忖若這不成器的小子把昨日自己掌打他的事說出來,那杞難怕不會對自己善罷甘休吧。只是陸無羈始終想不明白,這小子到底給杞難灌什麼藥了,以致掌教對他竟如此的關心。
不僅是陸無羈一人,怕是所有的首座和首席弟子都有這樣的疑惑,因為他們從未見過掌教對任何一個弟子用小友的稱呼。
林逸之心中一暖,頓時覺得這掌教真人杞難並非大家所說的那麼高高在上,到時對他始終如此和藹可親,心下大受感動,朝杞難行了一禮,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尊陸無羈,然後恭敬的道:“謝掌教師叔關心,弟子自從來到莫憂峰之後,師尊和各位師兄們對弟子皆是疼愛有加,這幾日弟子的離憂無極道也有所進步。”
杞難呵呵笑了笑,眼睛有所深意的看了看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的陸無羈道:“如此甚好,這樣吧,這次把你也叫來,就是想讓你練練你學會的離憂無極道心法,讓諸位首座和你的師兄們看一看,你這便開始吧。”
林逸之不解杞難這是何意,但不敢問,只得拋下一切雜念,盤膝而坐,運用離憂無極道第一重法訣離憂無極道人極境心法開始了修煉。
眾人屏息凝神,都默默的看著林逸之的手法,便是貪玩的陸汐月也不再把玩楚簫的絲帶,睜著俏生生的眼睛看著他。
林逸之運用法訣,不一時就溝通了天地之氣,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一部分天地之氣攝入自己的體內,然後釋放出自己體內的真氣,兩者相容。
手法熟練,看來這凝氣之法林逸之已是牢牢記住了。在場的眾人也無一不被他這熟練的手法所吸引,輕輕的點了點頭。陸無羈卻是見怪不怪了,他知道這個笨蛋徒弟這一手還是做得不錯的,只是不敢往後看,往後看便會露怯了
。
果然林逸之開始慢慢的引導著兩股合二為一的真氣在體內運轉,運轉了一個小周天後,他開始緊張起來,因為他知道最關鍵的一步氣壓丹田要來到了。他抬頭望了望自己的師尊。陸無羈只輕輕道:“莫起雜念,盡力施為。”
林逸之輕輕點點頭,早已是滿頭大汗。他用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將那股頗為充沛的真氣使勁的朝丹田內壓去。結果,這真氣來到丹田後,原本已經凝集在一起的真氣突然間又頃刻間散去大半,在自己的經脈裡不受控制的胡亂遊走了一會兒,然後消失不見。而自己丹田內的僅存的一點真氣和以前幾次駐存的真氣和在一處,在丹田內流淌著。林逸之忽然感覺一股暖意在全身遊走,只是這次卻是略微的不同,這暖意比前幾次都大了許多,而且留在丹田內的真氣彷彿也比前幾次都多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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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之隱隱感覺丹田的真氣已經有了實質,一團盤懸的氣體在丹田內緩緩的流著,若有了一點生機一般。
杞難看罷多時,呵呵一笑道:“可以了,你起來吧。”然後轉頭對陸無羈道:“陸師弟,此次應該比前次在試煉堂內有所進步吧。”
陸無羈點點頭道:“的確,這幾日我也看過他幾次凝氣,這一次的效果明顯好於之前。”
杞難點點頭道:“如此,你要好好的栽培他,十年道十五年間,凝氣五重應該差不多吧。”
陸無羈苦笑一下,心想,別人快則三到五年,慢則十年便可驅物,他倒好,要十到十五年,我栽培他不是要費老大的勁不可。但嘴上卻沒有這樣說,只道:“我自當盡力。”
杞難點頭又道:“諸位方才你們也看過了,有什麼疑問便說罷。”
天嗔是個急脾氣,上前一步,頗不耐煩的對林逸之道:“你小子自己可知道,你那丹田為什麼會化掉你的大部分真氣麼?”
陸無羈聞聽哼了一聲,心中已是老大的不快,暗想,這笨蛋徒弟好歹現在也是莫憂峰門下,這天嗔竟用你小子來稱呼,可是大大的不給自己面子啊,遂冷冷道:“天嗔,有話快說,何必拐彎抹角,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試煉堂時,我們均已知曉他丹田天生怪異,還要這麼問?我卻問你,你這頭髮為何如此怪異,不黑不白,卻是紅色的?你給解釋個看看!”
這一問倒也頗不客氣,弄得天嗔的怒火立馬就竄了上來,剛要發怒,穆蘅秋連忙攔住道:“天嗔師兄,我家無羈口無遮攔,小妹這裡賠不是了”
天嗔見穆蘅秋如此說,只得哼了一身,不再言語。
穆蘅秋朝眾人一抱拳道:“諸位首座師兄,掌教師兄,我覺得這樣發問不是辦法,林逸之剛剛進來,還一頭霧水,是不是先給他講講清楚。”
杞難點點頭,穆蘅秋轉過身來,柔和的對林逸之道:“逸之,你不用擔心,我把事情講給你聽好了。”
隨即穆蘅秋朗聲道:“昨晚深夜,你師尊在內室,感覺到兩個神秘的氣息闖進離憂山,而且輕易的破開離憂禁制來到我莫憂峰前院窺探,你師尊沒有打草驚蛇,便暗暗跟蹤,直到他跟著這兩人來到莫憂峰山下,才被這兩個人發覺。來人是一老一少,老的是四大魔教之首的戮毒門門主百毒老祖,而那個年輕的是一身白衣,臉上帶著古銅面具,你師尊和那白衣少年動手,想掀開他的面具看看其廬山真面目,可一出手才發覺這白衣少年已經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百毒老祖在你師尊和白衣少年動手時,將白衣少年帶著一起逃遁。事後你師尊回來的路上,感覺那白衣少年遂看不見五官相貌,但個子、年歲和舉止竟和你很像
。由於他們的交手引起了離憂山禁制大陣的震動,所有首座和掌教真人便連夜聚集在離憂山大殿內商討此事。因為覺得那少年和你有些相像,故而讓你來問個究竟,你可聽明白了?”
穆蘅秋聲音洪亮,但一字一頓,看得出她為這個十歲的少年擔憂,生怕他哪一點沒有聽到一般,說的極為緩慢。
林逸之大驚失色,莫非他們懷疑我就是那個少年?這怎麼可能呢?連他自己都覺得滑稽,甚至有些想笑,實質上他已經笑出來。
林逸之生性老實善良,平素最怕別人冤屈自己,聞聽此言,骨子裡除了感覺滑稽外,一股憤怒和倔強油然而生,隨即一拜到底,進而面色一正,一字一頓道:“莫非諸位首座師伯懷疑逸之麼?方才我所施展的道訣有可能是金丹大圓滿的境界麼?如果諸位師伯認為我這樣的修為可以和師尊交手,那便取了逸之的性命便是!”字字如鐵,不容退讓。
“啪——”清玄上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好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林逸之,我們只是問你幾句,又沒有強賴與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好像我們冤屈了好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