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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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之茫茫然的邁進大殿之中,只感覺大殿十分寬大,雖然天已亮了,但大殿內還是點著十幾根白色巨大的蠟燭,大殿內寂靜無聲,蠟燭滴在蠟臺上發出嗒嗒的輕響。林逸之朝四周看去,只見四周空曠無比,只是殿內有十多根紅色的大柱子,每個柱子都有五人多粗,上面雕龍畫棟,雕刻著珍禽奇獸,栩栩如生。
往殿前兩側看去,兩排各安放著四把檀木大椅,每個椅子上都坐定一人,或年輕或年老,黑白醜俊,各不相同,左邊第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個長髯老道士,神情嚴肅,不怒自威,一團花白鬚髯散滿前心,雙目微閉,一身皂白色道袍上繡著一幅巨大的八卦圖案,端的是仙風道骨。第二張椅子上做著一個俗家打扮的男子,看年齡約莫有四十五歲上下,兩縷黑鬚,背上揹著一把淡紫色仙劍,隱隱泛著閃電的光芒,面色剛毅冷峻,神情默然。第三把椅子上坐著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相貌卻是醜陋的緊,長長的身材,長長的脖子,卻長著一顆棗核大小的腦袋,腦袋上只有一些散亂的頭髮,淡眉細目,塌鼻厚嘴,若不是背後揹著一把赤紅色的仙劍,還讓人誤以為是戲班的丑角站在那裡
。第四個人卻也是個道士,長得更是怪異,一頭的散亂紅髮,古銅色的髮簪別頂,大大的頭顱,如雷公一般的五官,黑紅的臉膛,遠遠望去,就感覺一股怒氣在他身上若隱若現。
右側的第一張椅子上卻做著一個出家的道姑,一頭烏黑的青絲長可拖地,用白紗將背後的頭髮輕輕的繫著,一身水藍色的道袍,往臉上看,雖上了年歲,卻是風姿綽約,素雅無方。第二張椅子上坐著一個枯瘦的老者,看年歲有六十多歲,中等個頭,顯得乾巴巴一團精氣神,頭上戴著一頂灰色方帽,氣勢卻是出塵飄逸,一派大家風範。第三張椅子上又是一個花白長鬚的道士,慈眉善目,白淨而紅潤的面相,兩耳垂肩,厚厚的眼皮,眼睛也半闔半閉,彷彿入定多時。第四張椅子上坐著一個風采俊雅的老道,唇紅須白,長長的壽眉也是白色的,正笑吟吟的看著林逸之。
林逸之正自看的出神,忽聽得那長相醜陋的男子低哼一聲道:“兀那小子,恁的不懂規矩,來在這離憂大殿之上,不行大禮,卻在那兒東看西看,好沒規矩。”
林逸之聽罷,來不及看那大殿正中高高的掌教座椅上的離憂教掌教連忙跪下一邊磕頭一邊道:“小子無端冒犯,請諸位師伯勿怪!:說罷嘣嘣嘣的磕起頭來。
那坐在右側的中年美道姑輕輕道:“無羈師兄莫怪,這娃娃初次來在這裡,卻是新鮮的緊,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了。”
那個醜陋男子正是離憂九脈中莫憂峰首座陸無羈,這中年美道姑一番好意,他卻聽來就如是在暗諷他與小輩計較一樣,遂冷哼道:“幻塵師妹莫不是看上這娃娃,要打算收他做個關門弟子?你那幻憂峰裡端木凝闕那小姑娘已是驚才絕豔之輩,這娃娃也能入你法眼?我倒是記得,你那幻憂峰是隻收女弟子的罷!”言語中卻是不甚客氣。
原來那道姑正是幻憂峰首座幻塵師太,幻塵師太聞聽此言,美目圓整,臉色變了幾變,忽然冷冷道:“陸師兄不要為小妹操心了,到是你那莫憂峰弟子太少,我看還是你收了他比較合適吧。”
陸無羈聞聽此言,啪的一拍椅子怒道:“我莫憂峰弟子是不肖,但是你可願試試我這做師父的是不是當得起這個師父!”言罷就要祭出那火紅色的仙劍。
那幻塵師太臉色通紅,輕甩袍袖,美目中冷芒一閃,身後一淡藍色的仙劍已祭在手中,冷冷道:“陸師兄有如此雅興,師妹若不奉陪,豈不掃興了!”
眼看兩人就要打鬥,坐在右邊最後那個風采俊雅的老頭,輕輕的捋了下長及兩肩的壽眉,忙站在兩人只見勸道:“兩位師兄,都偌大年紀了,又是自己兄妹,怎麼還是這麼大的火氣啊。陸雲,你且帶著這個小娃娃認識一下諸位師伯。”
陸雲哪見過今天這種場面,嚇得一動不敢動,見到師尊一心道人打圓場,急忙拽過仍舊跪在地上的林逸之,走到這道人面前道:“小兄弟,這位便是塵憂峰首座,我的師尊一心道人。”林逸之趕快趴地上磕頭,一心道人一擺手,笑道:“免了,小娃娃可休息好了,傷已無大礙了吧。”
林逸之這才記起陸雲曾告訴他自己的師尊救過他,而且喂他吃了離憂大還丹,心下感激,忙施禮道:“小子多謝一心師伯救命之恩。”
一心道人呵呵笑笑,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慈祥。陸雲拉著林逸之來到那枯瘦的老者近前道:“小兄弟,這位便是祭憂峰首座師伯寧完我。”
林逸之又要磕頭,被那老者攔住,枯瘦的手攙起林逸之道:“呵呵,小娃娃,老頭兒我可不向他們擺個臭架子,我呢是最好相處不過的了,老頭兒整日閒的發悶,有時間來找我聊聊離陽的美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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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之忙連連點頭。陸雲又拉著林逸之來在那花白鬍須,彷彿入定了一般的老道前道:“這位便是恨憂峰首座師伯天逸道人。”林逸之在一次跪下,這次確實磕了三個響頭,那天逸道人衝他點了點頭,眼睛又閉了起來,不再言語。
陸雲走到幻憂峰幻塵師太近前,還未開口,林逸之便拜道:“小子林逸之拜見幻塵師太,多謝師太……”那幻塵師太沖著林逸之點點頭道:“你初次前來,剛才情形沒有嚇到你吧,我離憂教上下其實還是蠻和氣的。”說罷抬眼瞥了一眼左側第二張椅子上的陸無羈。
林逸之不敢多話,只是連連點頭。陸雲又帶他走到左側第四張椅子前,衝那滿頭紅髮,天生就有一股怒容的道長施禮道:“小兄弟,這位便是嗔憂峰首座師伯天嗔道長。”
林逸之忙要下拜,那天嗔道長突然說道:“不必了,你不是我門弟子,我不受你這三拜!”聲若炸雷,威勢凜凜。
林逸之見這到時脾氣火爆,便不敢答話。陸雲到時不以為意,又拉著林逸之走到剛才那個出言教訓林逸之的醜陋男子陸無羈近前道:“這位……”
話還未說完,陸無羈便冷哼一聲道:“拉倒拉倒,不要讓他拜我了,我也無需讓他知道我是哪一脈的掌教。”
林逸之聞聽此言,卻還是倒身朝著陸無羈拜了三拜,方才站起,這陸無羈卻是愣了一下,拂袖轉過身去。
陸雲又來到那面容剛毅的男子近前道:“這位便是禁憂峰首座荊離難師叔。”林逸之又倒身下拜,那面容剛毅的男子正容的受了他三拜,剛毅的面容一臉凜然,直衝他點了點頭。
陸雲來到左側第一把椅子前道:“這位是望憂峰首座師叔清玄上人。”
林逸之又要倒身下拜,那清玄上人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字:“免!”便不再看他。
林逸之這一路下拜,只拜的暈天黑地。心下暗道:“這一遭,要把十年都沒磕的頭全補齊了不可。”
陸雲正欲向林逸之介紹掌教真人,不料高高在上的掌教真人竟首先發話道:“逸之小友,不知今日你可帶燒餅來了麼?”言罷開懷大笑。
林逸之聞聽此言,眼神中閃過一絲激動和喜悅,抬頭一看,這不正是他在離陽城郊破道觀裡救濟半日的破道士麼!
林逸之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聲音顫抖道:“你……你……你不就是……”
陸雲見這林逸之忽然失常,又是面對的是離憂教的掌教真人,不由的急急的拉了拉林逸之的衣角輕聲道:“小兄弟,你怎麼回事,這可是我們掌教杞難真人啊!冒犯不得的!”
林逸之話說一半,忽然聽到這杞難的聲音飄在耳邊:“逸之小友,那可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要說出來啊!”林逸之知道他用了傳音之法,於是衝掌教杞難真人點了點頭。
杞難慈悲眉微微上揚了下,隨即朗聲道:“諸位師弟師妹,這孩子乃是離陽城郊,離憂山下風陵村人氏,我已打探的清楚,此子身世清白,生性純良,那風陵村毀於魔教煉魄谷之手,他的父母也不幸罹難,他身世可憐之極。我看就讓他拜入離憂門下做個核心弟子如何?”
一言一出,四下皆驚,連本身向著林逸之的一心、幻塵等人也不由的動容,清玄上人站起來衝杞難打稽首道:“掌門師兄慈悲為懷,我等心有慼慼焉,可我離憂教數萬弟子,那個不是挑了又挑,選了又選,不要說是核心、內門弟子,便是外門弟子也無一不是經受了多重考驗才得到入我山門的機會,這林逸之或如師兄所言,但是這樣決定,恐怕我離憂教內弟子不服吧
。”
杞難不置可否道:“清玄師弟,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受到重重的考驗呢?家遭鉅變,父母雙亡,在煉魄谷那群魔頭的追擊下,憑著自己的毅力和堅持爬到離憂山山腹,別忘了他還是個十歲的孩子,莫說我離憂教弟子,便是你我當年也不過爾爾吧。”
清玄上人一時無語,只呆在那裡。
天嗔道長邁前一步,也不行禮,粗大的如雷一般的嗓門滿含怒氣道:“掌門師兄此事處理的極為不公,天嗔我第一個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