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簫的酒厚重濃烈,醉了便醉了,醉倒了才痛快。

所以,陸無羈將這小半壇燒酒遞給他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接了過來,使勁的飲了一大口。

他以為那是普通的燒酒。

然而酒入喉中,卻驀地覺著整個喉嚨燃燒著無盡的苦澀,烈酒的苦澀和燒灼令他難以下嚥。

他還是固執的將嘴裡又苦又澀的酒一滴不留的嚥了下去,只是,酒入腸中,那苦澀和燒灼之感竟蕩然無存,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平和與香醇。

林逸之從來沒有如此的感受,竟又舉起酒罈,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陸無羈問他如何,他搖搖頭,只說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一種酒,兩番滋味。

陸無羈點點頭告訴他,這酒便是墳中死人所釀。

別人的酒,醉的是人,他的酒,醉的是愁腸。

林逸之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那墳冢所葬何人,豈料陸無羈卻說這是一座空墳冢,只是葬著一個死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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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之沒有再問,只是看到黃土之中還有零星的檀香未用,便一根一根的撿了起來,盡數點燃,朝那空墳冢拜了三拜。

然後說道,既然師尊拜你,你也當是個英雄,我既喝了你的酒,也拜你一拜。

陸無羈的眼中的讚許之意更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林逸之拜了三拜,然後將那三柱檀香規規矩矩的插在黃土之中。

陸無羈再不遲疑,只說了一句話。

拿劍來。

林逸之當時用的還是輕痕,便將輕痕遞給了師尊。

陸無羈單手橫劍,身形一震,劍華凜凜。

看好了。

林逸之的眼中,陸無羈手持輕痕驀的舞動起來。

剎那之間劍影如織,將地上的沙塵全然帶起,頃刻蔽日遮天。

天地都被黃沙激盪的失色。

只是林逸之的眼中,天地之間,唯餘一人一劍,從未有過的清晰。

沖天的劍影和劍意,引動了天地失色,風雷激盪。

瞬間,那劍與那人彷彿融在一起,分不出何處是人,哪裡為劍。

天道滄桑,是為永恆。

此時此刻,這永恆之上,還凌駕著一柄鬼神皆驚的巨劍。

這天這地,繫於持劍人一念之間。

劍動,蒼天變色,鬼神懼泣。

陸無羈緩緩收回手中的劍,半空中俯首而立,半晌,那失色的天地才變得雲淡風輕起來。

雲捲雲舒,繾綣生姿。

此一式,須不懼死,老五,可看得分明。

分明。

此一式,需無需防守,只須大開大闔,一往無前,沒了這份氣勢,便全然廢了。老五,可看的分明。

分明。

此一式,當不敬蒼天,不畏鬼神,天上地下,繫於一斬。老五,可看的分明。

分明。

陸無羈似乎滿意的點點頭,忽的負手踏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