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等我(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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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月亭下,一襲粗布質地的淡灰色道袍的幻塵師太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那裡。玉簪別頂,在頭上輕輕的挽了一個大髻,兩縷烏髮輕輕的垂在肩頭,眉心處一點淡淡的硃砂,年紀看上去不過三十左右,端的是玉膚凝肌,素雅端莊,風姿綽約
。
這幻塵師太是杞難一代中最小的,這容貌雖然看起來還年輕,其實若深究起來,已然是近千歲的人了,倒也不是她駐顏有術,而是離憂無極道心法已然大乘,故而歲月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唯有那風姿雅韻卻是越發的渾然天成。
她站在那裡,清冷的月色中,滿面長者的慈祥,那身姿帶著無比的出塵與悲天憫人。
端木凝闕修為近乎冠絕同輩,平素裡她也頗為自負,可是今日師尊何時站在身後,她卻全無覺察,心中一顫,暗道,怕是師尊這段時間修為又有所精進了罷。
忙轉身向師尊見禮。幻塵師太長袖一揮,柔聲道:“罷了,端木,我何時在你身後,你卻無所察麼?”
端木凝闕是一個不會說謊的人,卻是未曾想過師尊竟有此一問,不由得一愣,這才一低頭道:“沒有……是徒兒……”
幻塵師太卻又是一擺手打斷了端木凝闕的話,聲音卻有些許的嚴厲道:“端木,你的修為與心境,我卻是知道的,若我在你十丈之外的距離,或許你感覺不出,然今不過區區四丈不足,你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卻是為何?”
端木凝闕心中一緊,忙道:“師尊切莫生氣……徒兒這幾日慵懶……疏於練功……”端木凝闕原本就不善言辭,平素裡惜字如金,今日這幾句話已然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幻塵師太一嘆道:“端木,你莫要那這些搪塞於我,你的秉性,別人不知,我這做師尊的豈會不知,若說你慵懶疲沓,耽誤了修煉,我卻是第一個不信。為師曾多次告誡你和你那些師姐妹們,無論是何時何地,何種情況,都要保持最敏銳的洞察力,只有這樣,才能在最危險處,反敗為勝。今日是你師尊在你身後,若他日,你獨自面對那些魔教妖人,恐怕此時已然遭遇不測了罷!為師將那滄離與你,是希望你她日仗劍天下,闖出一番名頭,莫墜了我幻憂峰的名頭。如今你卻還是短練啊!”
端木凝闕只聽得冷汗連連,忙倒身拜倒:“師尊教誨,端木銘刻肺腑。”
幻塵師太只朝她做了一個虛扶的動作,端木凝闕便覺得有股無形的大力讓她無法反抗的被輕輕的扶了起來。
幻塵這才和藹的笑了笑道:“今日之事,或許是我過於苛責了,我剛才遠遠看你,端的是心緒不寧,六神無主,又見滄離突然出鞘長鳴,直指西北,你卻更為方寸大亂,端木,你能不能跟我講一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幻塵這話講得是不溫不火,一字一頓,言罷,卻是朝著端木凝闕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她的神態,怕是將這個中緣由猜了個七七八八,只是並不點出,只等端木凝闕作何回答。
端木凝闕任是如何也沒想到師尊會有此一問,心中驀然一陣緊張,她是知道師尊對那人一向有所顧慮,而且曾經還不止一次的希望自己能夠殺了那人,她也知道,那人和她註定了糾葛不斷,幻情劫這三個大字,自端木凝闕知曉之後,便成了壓在她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對於幻塵來說,又何嘗不是?若不是礙於身份,又或者因為那是莫憂峰的弟子,牽扯出一個極為護犢子的陸無羈,她若冒然殺了那少年,恐怕陸無羈不會善罷甘休的。
若不是這些,怕那黑衣少年自從幻塵知道他所修煉的秘法開始,便早已不在這世間了。就算如今那少年依舊活的好好的,她殺他之心也從未斷絕過。想來這也並沒有什麼可以苛責與她的,這少年原本進入離憂教時,幻塵師太因他天性純良,又覺他身世可憐,原本多有照拂之意
。
然而,在某個機緣之下,她得知了這少年所修煉心法的秘密,雖然對這少年心有不忍,但自從那時起,便下定決心,必要之時欲殺之而後快。
於是便有了她向端木凝闕暗授機宜,叫她那日月夜瀾月亭下,趁那少年不備,突然殺之。
原本她以為,那少年修為微末,端木凝闕殺他不費吹灰之力,然而她在端木房中等到端木回來,看到她一臉悽然,肝腸揉碎的模樣,心中便已知曉了一切。
那幻情劫已然在無聲無息中觸發了,看這丫頭心痛的模樣,怕是已然愛上了那個少年,而且這份愛怕是已然不可回頭。從小到大端木凝闕雖性子清冷,但對師尊卻是至尊至孝,從不違背師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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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失魂落魄的自那雨中回返,卻是第一次違背了她的意願,怕是讓端木殺他已然是事比登天了。
幻塵也曾想自己暗中殺了那少年了事,那陸無羈也死無對證。可是又想到這小徒端木端的是聰慧無雙,定能猜得出是自己殺了那少年,依她性子或許不會大鬧一場,然而恐怕師徒之情已然陌路了。
因此,對於對那個少年的處置,只得擱置下來,然而那幻情劫雖然無形,卻冥冥之中越來越影響兩人心智。
自那月夜之後,原本便已清冷無比的端木凝闕更是變得沉默寡言,將自己鎖進靜室之中,整個幻憂峰都難見到她的身影,平素裡偶有出面,也是一語不發,神情冷漠。
幻塵何嘗不知端木凝闕的心思,故而更加擔憂,她深知幻情劫是這世間生、死、情、恨四大死劫之一,四大死劫中,又數這幻情之劫最為痛苦。除非應劫中一人死去,否則這劫將使兩人越陷越深,終其一生,如附骨之軀,痛苦難當。
只是,幻塵雖有心殺那少年,卻有諸般阻礙,故而猶猶豫豫,耽擱至此,好在那少年這五年來在離憂教中,不顯山不露水,也沒有什麼過錯,除了這次招收弟子捲進了一場殺人風波之中,所死之人還是四大修真世家的歐陽少主歐陽越,惹得四大家族盡起族中子弟,聯合問劍谷凌一劍前來離憂教興師問罪至離憂教被多方威脅,最終幾至傾覆。幸得那少年與端木凝闕、楚簫等一眾年輕後輩拼死護衛,離憂教方轉危為安。
一則,這殺人案撲朔迷離,是不是那少年所為還在兩可,二則,這少年在離憂殿前,拼死殺敵,又以區區微末修為硬憾歐陽世家家主歐陽天德三掌,幾乎身死。那份大義與不屈,令離憂上下無不動容。
幻塵殺他更是沒有理由,心中也暗贊若他不是端木之劫,卻也是後輩典範,所以便弱了殺他之心。
然而,雖殺他之心減弱,但並不代表,幻塵放棄,若他真真威脅到自己的愛徒端木凝闕,幻塵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了他了事。料想在她這幻憂峰首座眼中,那少年不過是一區區無名後輩,殺死他若捻死一隻螞蟻,便是那掌教師兄杞難對他青睞有加,卻也不可能為這一個無關緊要的後輩同自己翻臉。
端木凝闕自小便隨師尊幻塵修習離憂無極道,又怎麼能不清楚師尊的心思,其實那晚瀾月亭雨中,端木凝闕卻非是那般無情,她言講不要讓那少年再來相見,心中亦是痛苦萬分,然而兩人不見,那少年自是踏不得幻憂峰半步,想必師尊也無處殺他了罷。
只是心中那份愁苦傾訴,又向何人去說呢?只得將這一腔深情賦予那手中的紅葉,紅葉之曲,哀婉反惻,大抵是因為這些吧。
今日見師尊相問,剎那之間端木心中已有了千般萬般的思緒
。怕是師尊多多少少已然看出這些許的端倪。如今從滄離神劍的異動來看,他怕是遇到了從未有過的危險,若讓師尊知曉,他豈不是再無生還之理。
無論如何,卻是不能讓師尊明悉一切的。
拿定主意,端木凝闕輕輕要了一下嘴唇,聲音驀地恢復原有的清冷道:“師尊……徒兒無事……可能是方才徒兒以氣御劍,料想是修為差了些,自己又過於激進……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