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懶貓打挺、沉中俠、極光之北、千年緣分無悔諸位朋友的關注,染兮遙更新緩慢,慚愧!但,無論如何我也會更新下去的。

生命,到底是什麼?多少人在風中,在雨中,在晴空,在雨夜或捫心自問,或叩問蒼天?可是無論如何,誰也參不破,誰也問不明。生命或許是上天拿來考量每個人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只是,這種考量,顯然不公平。莫說人之壽命長者不過區區百年光景,更有者,苟延殘喘於世,不過十幾光陰,便嗚呼哀哉。這種生命的意義,莫非只是來證明,他僅僅存在過麼?惜命者,若壽限短暫,無論如何愛惜,也終究如短暫流星,最終草草收場,不惜命者,酒色財氣盡染,卻也能活過古稀之年,由此看來,人之命數,卻是天早早註定的。

那麼,天呢?天之命數又當如何?多少人以一己之力,憤而反抗,希望逆天改命。嘆只嘆,天依然高高在上,而這些人,或許曾經掙扎,曾經叱吒,最終,卻依舊是一抔黃土,枯骨冢中!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損在何處?補在何方?人生,無論補損,不過是大夢千秋笑一場,唯永別而已?誰又能逃過天命?

強者,如虺耒,殺伐一方,天下聞兇名而戰慄,最後不過是燈枯油盡,死而化龍;更強者,如祝融,如共工,雖命可天齊,但卻逃不過私慾野心,彈指間,億萬生靈都白白葬送,到頭來,卻依舊逃不過四字天網恢恢罷了!

多少人苦心修道,就是為了脫離天之約束,不再因為短暫的壽命而承受生離死別之痛,只是可憐可笑,所修之道,卻依舊是上天給他們的天道,若天不給他們,他們修什麼?怎麼修?

修來修去,不過是萬法自然,唯天道昭昭罷了。只是可笑,拿天給的道用來逆天改命,真真是不自量力。

仙隱劍閣最後的一點聲音,隨著隱叟的講述告一段落而緩緩的消逝。偌大的大殿,即刻變得空蕩而冷清起來。只有隨著窗欞的擺動擠進來的風聲呼呼作響間,帶著透骨的涼意。

殘茶已冷,隱叟並沒有把茶給林逸之倒上,倒也不是吝惜那點好茶,而是他的對面蒲團上早已空無一人,只餘他一人,仍自顧自的輕抿手中的香茗,一副陶醉的模樣。

而那個黑衣少年已然默默的走到窗前,緩緩的伸手將窗子開啟。只是剛一開啟,一股挾裹著天地之間最原始的冷風撲面而來。

白雪紛揚,層峰盡默。肅殺之中,一片淒涼。寒風呼嘯,林逸之下一刻忽然感覺,那翻滾的雪片便是千萬年前億萬計被生生抹殺的生命,凝結千萬年不散的冤魂,無依無靠的飄蕩著,嘶吼著,孤單而又淒涼。

林逸之忽然感覺從頭到腳的寒冷,整個身體彷如冰水倒灌,那原本火熱的心,似乎也漸漸的被這寒冷所吞沒了。

不由得緊了緊那襲在這刺眼的白色中映襯的無比純粹的黑衣,卻沒有離開的窗戶的意思

隱叟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個略微有些孤單的身影,從那裡,他似乎看到了已然深入這個少年骨髓,彷彿與生俱來的孤獨與冷清。

下一刻,隱叟的心裡忽然有些遲疑和猶豫起來,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殘忍了,這個年輕人已然揹負的太多太多,早已不是一個普通的十五歲少年所能揹負的重量,可是,命運註定如此,我有心拒絕,可是又能如何拒絕。

誰讓你已然選擇了那個艱難之路,如今便是回頭,也是奢望了。

隱叟的目光不經意之間劃過一絲暗淡。如今,眼前這個少年的反應和心態,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操控之中,事情正向自己所料的方向發展,這不正是自己苦心孤詣之後所希望的結果麼?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越接近最後的真相,我卻越發變得踟躕起來了呢?難道,是自己老了?或許吧!

隱叟搖了搖頭,迫使自己看起來一如當初那般古井無波,然後緩緩的衝窗前漫天雪影中的林逸之緩緩道:“年輕人,外面太冷,那雪也怪異的很,站的久了,便是心也會冷的,你還是回來坐吧,我這裡的香茶,雖暖不了心,暖暖身子還是足矣的!”

林逸之這才回過神來,有朝那雪浪深處看了幾眼,這才轉回頭來,緩緩的又坐在那蒲團之上,只是一言不發。

隱叟單手一揮,一鼎乘滿炭火的炭爐無聲無息的出現,炭火正旺,鮮紅的火焰在林逸之的瞳仁中不斷地跳動著,宛如血管裡流淌的血液。炭木被火燒的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音,倒是打破了仙隱劍閣原本的寂靜。

輕輕朝著林逸之的方向一推,隱叟緩緩笑道:“年輕人,烤烤火吧,這樣也暖和些!”

林逸之點了點頭,方才自己真的是冷了。

隱叟看著林逸之烤火的身影,嘆了口氣道:“唉!原是這些神界秘辛,打死我也不會說的,只是,我已然在這裡守護仙隱神劍不知多少歲月了,終於見到除了杞難之外的第二個人,便顯得囉嗦了些,年輕人,莫往心裡去。你只當聽聽故事,陪我這個老人家談談心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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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之忽的搖搖頭,聲音中依然還帶著些許的激憤道:“前輩,數以億萬的生靈的性命,卻因為兩個上古大神的一己私慾而葬送,便是前輩說的再輕描淡寫,我又怎麼能只當聽了一個故事?那些所謂上古大神,如此視人命如草芥,可笑可嘆的是這世間人們卻還將他們的神位高高供起,膜拜頂禮,真是可笑可憐!”

隱叟長嘆一聲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年輕人卻也無須掛懷,你如今的力量不過區物而已,又怎麼能同那些上古大神興師問罪?便是你將來有了與那些大神一較高下的本事,你將老朽今日的話說與人知,又有多少人相信你呢?不斥你大逆不道,離經叛道便是好的了!”

“這……”林逸之的眼神一黯,他不得不承認,隱叟的話有道理,放眼如今的修真界,四大正派,哪一個不是對天道趨之若鶩,反之那些魔教,雖然行事乖張,哪一個又不對天道心存敬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