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大殿。

那個幽藍色衣衫的女子,就那樣站在幻塵的身後,背後那把同樣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長劍,一如她臉上的神色,清冷如幻,幽幽的,似乎所有的色彩在剎那之間失去了應有的光芒。

林逸之的眼裡只剩下這一抹藍色,渺遠出塵。

他似乎都忘記了下一刻,他將接受所有人的盤問,一個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可是即便如此,那幽藍色絕世身姿,哪怕是他在這世間最後一眼看到,他或許會心甘情願的就死。

沒有一絲褻瀆與迷戀,只是震撼,甚至是膜拜。

端木凝闕獨有的風姿,讓他生不出一點一滴的垂涎,還有那微微的哂笑與輕視,又讓他遠遠的、偷偷看著她,心中沒有苛求,便是那樣看著便好,就如欣賞這世間最美的風景。

他知道,若是在平時,他也是不敢走過去跟她說哪怕一句話,因為,他是凡人,她是九天仙子,天之嬌女!

大殿之內略微寂靜了一些。清玄見大家都到齊了,便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勞煩大家到此的目的,想必諸位都清楚了罷。我接到霍青衫的暗報,修真三大世家已於昨日集結完畢,叫囂著要踏平我們離憂山,而且南域萬仞山問劍谷也隱隱有所異動,劍尊凌一劍近年來行事頗為高調,急於樹立他自己的威勢,怕是這次也不會放過,我教掌教又閉關未出,形勢險惡,因此召集各位前來,商討一個萬全之策,以期度過這個危機。不知諸位可有什麼好的想法呢?”

一頭紅髮的天嗔第一個跳了出來,他最是火爆脾氣,沉不住氣,嚷著粗大的嗓門道:“這有何難,畢竟歐陽世家的世子歐陽越死在我離憂山脈,又留下了那個線索,現在已經很清楚了,把兇手給他們發落便是!”

幻塵看了一眼天嗔,緩緩道:“只是不知天嗔師兄口中說的兇手又是何人呢?”

天嗔怪眼一翻,冷笑著看著陸無羈道:“呵呵,這麼明顯,還要我親口說出來麼?楚簫是萬不可能的,因此這兇手麼……”

“哼,杞難師兄言講的修身養性四字,怕是你又當做耳旁風了罷?我且問你,你的意思豈不就是我莫憂峰白離木和林逸之兩人之中肯定有一個兇手了!”

陸無羈冷眼看向天嗔,從話音中,已然聽得出他是在強壓怒火。

豈料天嗔一陣呵呵哂笑道:“你這話對了一半,錯了一半!”

陸無羈聞聽有些不解,剛要去問,一心道人一打稽首道:“不知陸師兄對在哪裡,錯在哪裡?”

天嗔一拍胸脯道:“這還不簡單麼,這兇手是莫憂峰人無疑,只是那個飯桶,給他十年估計也不是歐陽越的對手,自己不被殺也是萬幸了!還讓他殺人?這不是天大的笑話!”

陸無羈聞聽,倒是頗為驚訝,心中暗道,莫不是今日這紅毛怪轉了性子,怎麼替我們開脫起來?

林逸之聞聽天嗔叫自己飯桶,眼神猛地凌厲起來,深深的看了天嗔一眼,忽的一股強大的無奈和自卑感襲上心頭。

我卻又是生什麼氣呢?這個人雖然口無遮攔,又處處與自己作對,可是,他說的有什麼錯呢?我不就是一個飯桶麼?這整個離憂大殿內,最沒有資格站在這裡的便是自己

今日他來,並不是什麼無上榮光,而是,一個被懷疑的兇手身份,只是,這個兇手身份,自己也是不配的!

想罷,林逸之的臉色更是難看,那低下的頭更是不敢抬起來了。

他被恥笑慣了,可是,即便如此,沒有人願意背上這個名聲。

驀地,他感覺一道清冷的眼神朝他看去,那眼神幽幽,似冷似霧。

心中一顫,緩緩抬頭,正看到那個端木凝闕朝他看來,那眼神中沒有什麼關心,有得是一點點莫名的好奇,還有,憤怒!

不錯,是憤怒!林逸之只跟她對視了一眼,卻再也不敢看她,只是心中莫名的奇怪,我只是第一次見她,為何她會對我憤怒呢?

林逸之做夢也不會想到,就在他低下頭的一瞬間,那個絕色的藍衣女子,端木凝闕的眼中竟出現一股淡淡的失望,微微的搖了搖頭。

心中驀然想到,他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徒,只是眼神清澈些罷了,還有些許的窩囊。

我似乎真的高看他了,這個人,果真如外界言傳的那樣罷!

決計,端木凝闕直視前方,不再看他分毫。

正在陸無羈覺得這天嗔轉性的時候,天嗔瞥了一眼陸無羈,大聲的嘲笑道:“雖然那個蠢材沒這本事,但不代表他不想殺了那個歐陽越,歐陽越屢次看出他是個蠢材,修為低下,便對他頗為不恭敬,這蠢材懷恨在心,只是恨歸恨,他那點微末道行,還是不夠敲的,於是他聯合白離木,兩人聯手殺掉了歐陽越,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一言已出,眾人譁然。

白離木的冷峻的眼睛,忽的灼灼的看著眼前這個吐沫橫飛的所謂師叔,眼中驀地騰起了深深的殺意。

陸無羈似乎也感受到了白離木氣息的變化,沉聲道:“離木,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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