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精彩極了。

皇親貴胄、文武百官都在這裡。若承認慕凌風肩上的傷,就是那夜在大理寺留下的。

那慕凌風這輩子,就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但是,他要怎麼做才能保護慕凌風?

“父皇,兒臣以為,大皇兄就是那夜出現在大理寺的人。”慕凌雲終於開口。

景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太子休要胡言!”

“兒臣有證據。”慕凌雲拄著拐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大殿中央。

白婼怕他又撕扯到傷口,趕緊扶他。

夫妻倆看起來,倒是恩愛團結。把從前那些夫妻不睦的流言,沖刷得一乾二淨。

景帝喝問:“什麼證據?”

“大皇兄身在西州也能與西陵官員聯手,借西江水患這事斂財的物證,不是已經交到大理寺了嗎?”慕凌雲反問。

“徐令已死,他留下的那個東西不能證明什麼。”景帝說,“張大人!”

大理寺的張大人被點名,急忙站出來:“回陛下,那份罪證疑點太多,下官正在調查……”仟千仦哾

“張大人辦事果然謹慎,那就好好查。”慕凌雲早就料到會這樣了,也沒動怒。

白婼就覺得好氣。

徐令是人證,賬本是物證,還有什麼疑點?

景帝為了保護慕凌風,臉都不要了。

“今日兒臣說的,是劫獄之罪。”慕凌風道。

景帝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你覺得,是你大皇兄去大理寺劫人?”

“是!”

慕凌雲平靜地迎視著景帝憤怒的目光。

“東州箭法最神奇者,父皇也。普天之下無人能與父皇的神箭相比並論。這箭傷自然也無人可比。”慕凌雲說著,當眾解開自己腿上的繃帶,露出完整的傷口。

白婼失聲驚呼:“你瘋了?再拉扯下去,你這條腿就廢了!”

“可以讓太醫們來看看,兒臣的傷與大皇兄的傷,是否如出一轍。”慕凌雲道。

景帝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

他看看一心和他硬剛的慕凌雲,又看向擂臺上的慕凌風。

慕凌風的身體還在麻木中,難以言語。

他只能聽著慕凌雲和景帝對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徐太醫和幾名太醫商議過後,得出一個結論:“陛下,大皇子的傷確實是神箭之傷,且受傷的日子和太子相仿。”

“本宮已經替陛下數過箭了,近三個月來陛下只用了三支箭,都是大理寺那夜用的。”孟皇后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本小冊子。

上面清清楚楚地記錄著神箭的使用情況。

景帝:………

“也不怪陛下,誰讓大皇子那樣蒙著臉,又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陛下才把他當成賊人來射。就連太子,也是受了大皇子的牽連,才誤中了陛下的箭。”

孟皇后的聲音不急不緩,很是有耐心。

但那飛揚的眉眼,已經宣告著她已經獲得勝利!

數箭?

恐怕沒有人會想到這一招。

從景帝那夜帶上弓箭去大理寺,她就猜到景帝會偏袒慕凌風,提前做了準備。

景帝此刻懊惱極了。

他為什麼要自封神箭手,為自己量身定做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