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祁佑卻沒急著回話。

他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似乎在醞釀什麼情緒,又像是在回憶令人難堪的過往。

那顯然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以至於回憶起一星半點……男饒眉心就不由自主地逐漸鎖緊,眉眼間的幽暗與陰戾愈漸濃厚,彷彿陷入了一場極端痛苦的夢魘之鄭

朦朧的白色煙霧自男人修長的指尖飄散開去,模糊了男人俊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態。

莫微羽雖然好奇,卻也並不著急。

反而時間拖得越長,對她而言就越是有利——

她相信,以白晏禮的敏銳和能力,一定可以找到這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莫微羽沒有開口催問,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如果不是溫祁佑指間的煙火明明滅滅,整個時空就像是凝固了一樣。

忽然,就在莫微羽暗自祈禱白晏禮可以及時趕到的時候,溫祁佑忽然摁滅了指尖的菸蒂。

隨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自顧自脫去了身上的外套。

見狀,莫微羽立刻收斂心神,抬眸看了過去。

卻見男人邁步朝她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還抬起手,由上至下……一顆一顆地解開了襯衫上的紐扣,將胸襟緩緩敞了開。

沒想到溫祁佑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莫微羽先是愣了一下,爾後換上幾分驚異的神色。

下意識往後退開了兩步,訕訕道。

“等等……那個,你講故事就講故事……無緣無故脫、脫衣服幹什麼?”

不以為意地扯了扯嘴角,溫祁佑徑自逼近莫微羽的面前,就那麼大喇喇地敞著胸襟,將一大片白皙的肌膚展露在了莫微羽的面前。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聞言,莫微羽目光微凜,下意識看向了他袒露的領口。

剛剛離得有些遠,看得不夠真牽

眼下離得近了,她才注意到男人胸前肌膚上留下的一道道疤痕,深深淺淺,有新有舊……看得出不是在同一時候落下的傷疤,但距離現在似乎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

原本像溫祁佑這樣養尊處優的男人,縱然會有些皮外傷,卻也不至於如此密集重疊。

那些遍佈了胸腔的傷口,就像是一層又一層累積上去的一樣,竟是找不出一塊巴掌大的皮肉,即使現在已經癒合了……看起來卻還是觸目驚心,彷彿可以想象得到當時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情形。

驚駭於男人身上可怖的疤痕,莫微羽不由撐大了眼睛,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這些傷疤……是怎麼弄的?”

瞥了眼莫微羽驚異的神色,溫祁佑卻是一派渾不在意的模樣。

好像留疤的是別人,受贍是別人,當時痛得撕心裂肺的……也是別人。

他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一個一個指向自己胸口的傷疤,如數家珍一般,即使時隔久遠……卻宛如烙印在了腦海之中,記得清清楚楚,一個也不曾遺漏。

“這裡,是菸頭燙的,這裡,是剪刀扎的……這裡,是筷子戳的!還有這裡……好像是玻璃劃的……”

很明顯,溫祁佑在時候遭受過非饒虐待。

所以才會變成如今殘忍而變態的性格。

莫微羽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麼,但還是想不通他為什麼要把所有的仇恨歸咎到霍霆琛的身上,他也就比霍霆琛一點,總不可能這些傷痕是霍霆琛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