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鍾堯這樣說,白晏禮幽深的瞳眸卻是更暗了幾分。

他何嘗不想要一個跟她的孩子?

甚至……

早在他們剛結婚的時候,他就動過這樣的心思。

想著早點要個孩子,這樣就能用孩子把她綁在身邊,不管發生什麼……都能用孩子的名義留住她。

可是她總是不肯,他也沒辦法強迫她,只好作罷。

從那次因為孩子的事鬧了冷戰之後,白晏禮差不多就已經放棄了這個念頭,沒再往這方面多想。

直到剛剛聽鍾堯提了這麼一句,那個原本早已熄滅在腦海深處的念頭,忽然間又像死灰復燃一般熊熊燃燒了起來,甚而愈演愈烈。

等到白晏禮抱著唐栩栩進了臥室,鍾堯便就十分自覺地默默退了出去,順帶隨手關上了房間的門。

走到床邊,白晏禮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將唐栩栩放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隨即走到櫃子前開啟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盒藥,又走到茶几邊倒了一杯溫開水。

這個時候,唐栩栩的高燒已經退了下來,只是體溫還有些偏高。

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平滑細膩的眉心緊緊皺著,一路上都沒有鬆開。

走回到床頭,白晏禮開啟藥盒取出兩粒藥丸,繼而輕輕撫上唐栩栩略顯乾涸的唇瓣,指尖微微用力,撬開她的貝齒將藥丸含進了她的嘴裡。

知道她意識模糊,不會自主吞嚥,把藥丸吞下去。

白晏禮握著水杯往口中灌了小半口,爾後宛如一個偷香竊玉的採花賊,緩緩低下頭覆上女人柔軟的唇瓣,將口中的溫水一點一點渡進了她的口中。

一直到她把藥丸吞了下去,他還覺得不夠似的,情不自禁地拿舌尖頂開了她的唇齒,纏上了她香甜的舌。

許是他吻得太深,吮疼了她。

唐栩栩不由嘶地倒抽了一口涼氣,本能地偏過了腦袋,伸手去推他。

宛如夢魘一般,她的力氣不大,卻是抗拒得異常激烈而明顯。

“別碰我……不要……白晏禮,我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開……”

聞聲,白晏禮身子微僵,霎時頓住了動作。

整個人就那麼直直地滯在半空之中,維持著方才的姿勢,俯在唐栩栩的身上,一動也不動……任憑她緊閉著眼睛,在夢中不斷地捶打自己,推拒自己。

他原本以為,唐栩栩只是性子剛強,所以每每見到他都會作出那般冷漠的姿態,對他拒之千里、視而不見。

可沒想到,在她失去清醒和意識的時候,便是在夢裡……她也這樣排斥自己。

彷彿由內而外,她都真真切切地厭惡著他。

察覺到這一點,男人眼底的眸光倏然暗了下去,晦如深淵,不見一絲光亮。

他低下頭,將腦袋埋到女人纖細柔軟的頸間,修長有力的雙手攬過她的腰,一寸一寸……緩緩收緊,及至她的整個身子都貼上了他的胸口,白晏禮方才悶著嗓子,在她耳邊沙啞出聲。

也不管她是不是昏睡著,是不是聽得到他說的話。

“栩栩,我是後悔了……很後悔,很後悔……可是你已經不會再原諒我了,是嗎?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能重新接受我……才肯回到我的身邊……”

那日在歐家的海島別墅中,唐栩栩躺在他的身下,笑靨如花地問他。

他有沒有一絲絲後悔,他當初那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