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最後那句話,白晏禮瞳孔微緊。

手上的力道隨之加重了幾分,緊緊地按在女人柔軟的腰際,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栩栩……”

低著嗓子開口,男人又輕輕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語氣中像是透著些許微不可察的歉意。

唐栩栩雖然不擅於掩飾自己的情緒,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會假言辭色地說一些違心的話。

但她天性樂觀,往往會下意識放大開心的情緒,轉而將那些不快的事物拋諸腦後。

即便一時半刻放不下,也不會時常提起,在他面前流露出怨懟的神態。

再加上這段時間他很忙,每天都有很多事要處理,見她一天到晚都是開開心心的樣子,也就沒有多想,對她的關注也因此少了一些。

她不表現出來,他自然無從得知她心裡的想法。

不知道她原來一直耿耿於懷那天晚上他外出的事,甚而記掛著那些連他都未曾覺察的細節,一個人兀自想了那麼多。

他沒有早些意識到這點,是他的失誤。

而她剛剛說的這些話……大概已經壓在她心裡很久了。

直到今天,在商場裡撞見那樣的一幕,才終於一觸即發、再難容忍!

白晏禮沒有打斷她的話,只微垂眼瞼注視著唐栩栩,等到她把所有的委屈和氣憤發洩了出來,才動了動薄唇,從喉嚨裡沉定地溢位幾個位元組。

“我可以解釋。”

聽到這話,唐栩栩勾了下嘴角,似是不以為意。

她剛剛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嘴皮子不免有些幹,她倒是要看看……他打算怎麼解釋?怎麼用那張巧舌如簧的嘴,自圓其說?

“好啊!你說……我聽著。”

微剔眉梢,唐栩栩抬眸對上男人略顯暗沉的目光,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自辯。

對上唐栩栩灼灼的視線,白晏禮並未閃躲,也沒有絲毫心虛。

口吻一如既往的沉著冷定,透著幾分令人信服的力度。

“那天晚上,我只叫了一個人出來陪我喝酒,就是墨少……至於喬雅,是我到了會所之後才碰上的,她當時遇到了一點麻煩,裙襬不小心被勾破了,為了防止走光,才向我借了外套用來遮擋……你說的香水味,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染上的,只不過我當時心情不好,所以沒有注意。”

男人一字一句,說得清晰而又平靜。

語速甚至比平時緩慢了一些,並不像一般人急著辯解那樣喋喋不休,只是儘量地還原事情本身,將來龍去脈講述清楚。

這樣的解釋,說不上天衣無縫,然而語態誠懇,沒有任何油腔滑調,彷彿事實本來就是如此。

唐栩栩仍舊挑著眉梢,似信非信。

“好,就算那天晚上只是不期而遇的巧合,那麼今天呢?你該不會也是恰好跟她在商場遇見,又恰好請她吃了一頓飯,然後恰好買了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鍊、順手送給了她吧?”

聽出唐栩栩語調中毫不掩飾的嘲弄,白晏禮卻並不生氣。

只淡淡地糾正了她錯誤的猜想和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