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微微點頭表示知道,眸子中劃過一道暗光。他想到什麼轉頭囑咐旁邊人,“我有事先出去,你多照看著,別讓她一個人出府。”

儘管在林妙雪順便安排了太多人,可是仍然不能完全放心下來。路上她和自己說了黃家和苗疆人的事情,林安忽然間有了有個想法得儘快去佈置一下。

林妙雪這邊走進書房的時候,就看見站在那裡的林斌,自從上次人被抓走再次見已經過了好些時日。

“爹。”

她牽起唇角,眼神中流露出溫和,“這些日子苦了你了。”林斌剛剛回身就聽到這麼一句,他一雙歷經滄桑的眼眸瞬間就通紅。

“你這丫頭,要不是你現在爹還在牢裡坐著呢。”林妙雪抬手微微按在唇邊,“這次可是誇錯人了,若非三哥哥恐怕爹沒有這麼早時候出來。”

林斌其實也是知道一些內情的,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目露嚴肅。

“爹剛回來不久就出去處理事情,沒想到之前那次居然是個幌子,這一次才是真的。”他微微攏起袖口,心中有些許不安寧。

“爹尋思著這些事情全都是由這枚印章而起,不如便還回去罷。”林妙雪看著他有些疲憊的臉龐,心中暗歎。

這枚印章代表的是權力的制衡,是京城現在越發波濤洶湧的局勢。說要還回去又談何容易恐怕天家第一個就不同意。

她微微垂頭,“爹當是知曉現在事情的麻煩,可有些事情確實不盡人意,想還也是還不得的。”林斌猛然間抬起眼,唇邊露出苦澀。

“居然已經深陷其中了嗎。”京城事情他雖說知道的並不完整,卻也知曉個大概。

連晟遲遲不歸這印章就沒有由頭還回去,到時即便是真還回去,指不定還要換下來一個更加棘手的差事。

他抬手捂住臉,聲音蒼涼,“糊塗的時候每日惶惶度日不覺有什麼,可是這人一清醒才發現眾多麻煩纏身。”

林妙雪走上前幫人把墨研開,“覺著麻煩那就不去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他們用盡手段目的無非是一個。”

林斌亂糟糟的腦海聽見這句話瞬間清明起來。

的確,縱然各大家族用盡手段,無外乎是想給林家安一個罪名,連累到高家頭上。

他們見招拆招躲避災禍就罷了,何必想太多京城局勢水深火熱,他們這些人自然也不可能預測接下來的風向,更不能力挽狂瀾。

林妙雪見人陷入沉思,從旁邊拿出一支筆來遞給他,“爹爹還是儘快寫一封文書上交給天家,就說此次事情辦的糊塗,實在有失。”

林斌連忙一拍腦袋,他最近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這招以退為進用在此時實在恰當不過,提前認了罪就率先堵住了一些人的嘴。

如果要深究下去卻也發現他是被牽連其中的人,並非真的有罪。印章猶在手中,他萬事還得小心對待。

林妙雪觀著神情也知道對面人想明白了,隨後說,“千頭萬緒,不如只衷一主。”

她眼神中彷彿藏了彎月一般明亮,帶著點點光華,眼波流轉之間藏進了智慧。

“天家就是爹爹的主子,怎麼說怎麼做都以他為先便好。”

林斌過了很久才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論這為官之道,他摸爬滾打數年,居然不如面前的丫頭看的通透。

“呼,你娘若是在,定然會說爹爹是個不合格的父親了。”林妙雪聽見一下子咧開嘴角。